“没几年,你大妈就去世了。她死于猝死,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绝对不止这个原因。”
“后来我又娶了你妈妈。”
“你妈妈自然也是身体健康,可是一旦她与宋时见面,就病痛不断。生你时宋时站在手术室外,你妈妈本是顺产,自从宋时来到,迫不得已转成了剖腹。”
“艰难的生下你,你妈妈的状态,却突然变好了。”
“后来我发现,那时候,宋时离开了。”
“再往后的事,你也知道。你妈妈大出血……人没了。”
“公司也是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
“爸爸!”
宋胭不觉红了眼,厉声打断。
“别说了!”宋胭哑声道,“这些事情,也许只是巧合……”
“巧合?”宋正桉反问,“胭胭啊,既然你能知道宋时的名字不在族谱上,我以为,你是信的。”
信?
宋胭现在确实,相信了宋时那古怪的命格。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离奇古怪的事,我们除了敬畏远离,只有相信。
而宋胭之所以说这个巧合,那是因为……
她在逃避。
逃避自己母亲,是因为宋时而死的事实。
没有孩子不爱自己的母亲,哪怕宋胭连自己母亲都没有见过。
她知道这一切都和宋时本身无关,可是人的情绪总是无法控制,理智争抢不过情绪化,她怕,怕自己迁怒宋时。
宋胭缓了缓,捏捏眉角:“爸爸,继续说吧。”
“先看看族谱吧,或许你认为的,就是事实。”
族谱被递到宋胭面前,厚厚的一本,宋胭颤抖着手接过。
掌心里已满是汗水,在族谱的封皮上濡湿出一大片水迹。
没有犹豫,宋胭翻到最后一页。
已泛黄的纸页上,笔迹铁画金钩——
第九十代主宋正桉长子,宋适。
长女,宋胭。
而后,是空白一片。
长子的那一栏,本应写的是宋时,后期却被涂改,改成了“适”字。
涂改的笔迹比起之前的,要新不少。
应该是近几年的事。
宋正桉看宋胭看到了全部,也不再隐瞒。
“宋时是我的儿子,我的血脉。我曾经怪过他这古怪的命格,却从没有埋怨过他这个人。”
“我一直想为他改命。”
宋胭猛的抬头:“你去找了那个算命先生?”
“是,”宋正桉承认,“那先生说,改命的实质就是换命,但只有至亲之人之间,才可换命。”
“我没几年好活,命不可以换给宋时。”
“那么余下的人,就只有你了。可是胭胭,你是我的女儿,爸爸不可能这样做。”
宋胭:“所以……?”
“所以,”宋正桉抬头,“至亲之人没有,相似之人,总是可以的吧?”
“就这样,我在孤儿院,领养了宋适。”
宋胭一惊,心头重重一跳。
“爸爸,你是要打算,瞒天过海?”
“是啊,”宋正桉苦笑,“瞒天过海,何其困难?”
“我挖空心思找了一个和宋时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又把他迁出族谱,给宋适起和他相近的名字,还监视着宋时。就是为了让宋适替他受难。”
宋胭:“……可是这对宋适不公平。”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其实是他们宋家对不起宋适。
宋胭不是圣母,可是要让自己生来就是别人的替身,使命就是替别人承担不好的事的话,她估计会崩溃。
宋胭又问:“宋适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宋正桉一脸理所当然,“我收养他,给他不亚于你和宋时的物质生活,代价就是替宋时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