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一头软塌塌的黑发。
是宋适!
“呵,”宋时长长呼出一口气,他说刚才宋适那边怎么那么吵呢,原来是这样啊,“不错,你进去了,我才能活着……”
宋时笑的疯狂:“这才叫替身!”
他新开了瓶酒,又往嘴里灌。
“哈哈!这才是替身嘛……”
他在生与死直接徘徊,醉倒在昏暗的房间,醒来又睡去,意识下坠,溺在无垠的深海。昏昏沉沉间,身上猛然一痛。
暴躁地睁开眼,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拉开了,光影跳跃,落在他脸上。
伸出手一档,宋时“嘶”了一声,愤怒还未发泄,身上就又是一痛。
忿忿回头,斥责的话却憋在喉咙口。
宋正桉拿着拐棍,一脸怒色,看着潦倒的儿子,气到发抖:“你!宋时,我把宋氏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我经营的?!”
宋时毫不在意地顶撞回去:“你既然把它交给我了,那它就属于我了,和你再无瓜葛。它怎么样,与你何干?”
“你!”宋正桉一噎,浑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冲,他捂着心口,大骂,“孽子!”
“不仅是我,你的干儿子,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宋时扬起眉眼,满满的都是恣睢。
“宋适他背后还不是你!”宋正桉扬起拐杖就要往宋时身上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宋时毫不费力地拽住拐棍,一使力,宋正桉就只有被动的份儿,“你是什么都知道,可是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呢?”
他突然就笑了:“呵,还不是因为,你看着星涟那块儿有利可图,风险大,利益也高罢了。要真是费力不讨好的事,你哪里会不阻止我?”
宋正桉心中气血上涌,喉头一腥,一口血就这样“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宋时一怔,急忙去扶:“你……”
宋正桉挣脱了宋时的桎梏,拐棍狠狠落在地上,挥开了宋时扶过来的手。
“滚!畜生,那可是人命!”
宋时也不担心他了,冷声反问:“人命又如何?不是还有宋适吗?只要他不说,谁能知道星涟的钱最后都进了我的腰包?”
秘书上前递过手帕,宋正桉擦去了嘴角的血丝,脸上是和宋时如出一辙的冷笑:“孩子,纸包不住火。”
“一旦我被抓,宋氏怎么办?你想想宋氏,如果没了我,就凭你现在的身体,你能撑起来?”宋时低声诱哄,“我知道你有门路,只要你帮我,宋氏就能经久不衰。”
“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宋家老爷子,不然,你到了地底下,也没法跟祖宗交代吧?”
“无法跟祖宗交代的人是你!”宋正桉扬手,这次没有犹豫,巴掌狠狠落在宋时脸上。
清脆的一声响。
宋时的脸霎时间红了一大片,五个手指印清晰无比。
扯扯唇角,宋时摸摸自己肿起来的脸。
“这一巴掌,”他目光幽深,“就当我还了你这么多年的养育。”
他笑的讽刺:“哪怕你没养过我。”
宋正桉狠狠把拐棍撞在地上,踢开挡路的酒瓶子,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你是什么东西,生下来的,自然就是什么东西。”
宋正桉不再说话,深深看了宋时一眼,最后说:“人得要脸。”
宋时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笑:“我很爱惜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