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了。从她睁开那双可以窥见未来的眼睛开始，她顾灵越的灵魂就不可抑制地跌向疯狂和混沌。要是真的是她成了天道，就连世界毁灭都是最好的结局。她绝对会拉着整个虚空下水。

所以，这虫子的身体特别好。特别完美，就是不完美也是完美的。一个行为受限就是最大的完美。

顾小虫这样想着就又钻进了泥土。

一个无声无息的由规则凝成的锁链自录像的播放开始，以肉眼无法看见的方式融进了首领头脑里的“入会契约”，透过这契约的联系，以因果纠缠的方式，在无声无息间串连了所有在契约大人哪里发过誓的人。一阵无法被感知的波动。那入会的契约被悄无声息的篡改，关系被悄无声息的转移。

顾小虫目光深沉地盯着那个躺在床上早就失去了意识的契约大人。她微微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往后退了一步，一个腾跃她以“契约”的形式钻进了他的“精神空间”，她的目光一扫。契约印记们此起彼伏地开始浮动，宛如一条壮丽的星河。

微微张了张嘴，她什么都没吃，只是被这壮阔的情景所震撼了一下。

“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一个意识观察到了顾小虫这个有些与众不同的“契约印记”。

这应该是性格天生比较倾向于秩序，光明和正义的契约大人的意识。他在这段时间一直漂浮在这星星点点的时不时变多，又时不时变少的契约印记的河边，不知时间，也不知岁月，安静地仿佛永恒。他也很喜欢这样的感觉，黑暗里，星星点点的光明的影像，不被打扰，不被毁灭的光明。

“契约大人，有一个关于选择问题。”顾小虫决定还是给这个令人尊敬的人一点选择的权利，虽然他就是选了也一般没什么用。但好歹可以让她做出某个决定的时候良心会安定一点。

“什么？”或许是因为在这安静的地方带得久了，契约的脾气更加温和了几分。他现在特别有耐心，特别有时间。

“契约大人，如果牺牲少数几个人，可以拯救世界，你会选择成为那被牺牲的几个人之一吗？”顾小虫认真地问着。他如果说不会，她就可以放心的牺牲他了，因为他实际上没那么高尚。如果他说会或者看情况，她也可以放心的牺牲他了，因为这是他所自己愿意的。

契约大人听到这问题很是沉默了一下，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的他缓缓地开口：“覆巢之下，没有完卵。就是现在不牺牲，以后世界真的毁灭了，也还是会死。所以，要是真的可以拯救的话，我的这条命也就无关紧要了。反正我的父母家人早就离我而去。孑然一身的，生死随意……”

说到这，契约大人又停了一下：“不过我要是死了，那些在我面前发过誓的人怎么办？没有誓言的束缚，他们能控制的住自己的恶念吗？”

这话一出，他又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把自己想得太不可或缺了。这人类的历史上，没谁可以永生，有生有死才是常态。

“算了，反正人固有一死。没人能逃，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