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的人垂下头,似乎很是腼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霓裳,你跟着他去看看,检查一下兄弟们的伤势,然后禀报给宫主,毕竟我们也是借住在春风得意宫,想让兄弟们进来,得先打个招呼。”
“不用,雪芽姑娘的人,直接……”柳嫣对遥楚道,她很是热情。
遥楚制止了柳嫣,道:“还是跟宫主说一下,不然显得雪芽喧宾夺主了。”
柳嫣想说宫主在画廊,是不许任何人打扰的,宫人也见不到宫主,可以直接让人进来,可还没有等柳嫣再开口,遥楚就打发霓裳去了。
遥楚的凝重,柳嫣还以为遥楚是在担心手下的伤势,道:“雪芽姑娘放心,春风得意宫有最好的大夫,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手下。”
遥楚摇摇头,将柳嫣唤到身边,低声对柳嫣说了几句,柳嫣有些憔悴的脸色露出不可思议的惊愕。
“相信我。”
柳嫣点点头:“我这就去。”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柳嫣就回来了,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年级四五十岁的妇人,妇人的手中提着药箱,应该是春风得意宫的大夫。
刚刚报信的人领着人进来,六个担架,分别由两人抬着,共计十八人,还有一个手里抱着几把刀剑,看样子是六人的武器。
前面的是两名重伤,躺在担架上轻轻哼,脸上还有未凝固的血痕,身上也到处都是伤痕,浑身是血,后面是四具尸体,也浑身是血,几乎看不清本来的容貌。
十二人个春风得意宫的人将六副担架放在地上,便侧身一步,恭敬的站在一边,头两副担架上面的人纷纷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给遥楚行礼。
“属下给夫人行礼。”
遥楚看着他们,淡然道:“免礼吧,你们是哪个分堂口的人,怎么找到春风得意宫来了?”
“回夫人的话,属下等是葱州分堂的,最近发现血月教动作频繁,便前往跟踪调查,发现了楼主和夫人的踪迹,昨夜属下等人跟踪血月教的二位护法进入春风得意宫的地界,今早发现血月二位护法想进入春风得意宫,本想现身,但春风得意宫并未让他们进去,属下便没有打草惊蛇,没想到血月二位护法十分警惕,属下等人被发现,在白杨林大战,他们人多势众,属下等不敌,除了属下二人,其他人都死了。”
柳嫣闻言,对遥楚道:“今天早上确实有两位血月教的护法前来求见,被宫主赶走了。”
这个消息让遥楚有点意外,原来血月教的人一早就找上门来了。
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们辛苦了。”
二人连连道:“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两人站起来,状似无意道:“君七,幻影两位左右护法也跟随在楼主和夫人身边,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
“他们有事暂离。”
“那楼主的伤势如何?”
遥楚面色有些不好,道:“还在昏迷之中。”
“可否让属下见见楼主?楼中的人都十分担心楼主,自从楼主失踪之后,所有人都十分担心。”
遥楚顿了顿,点点头:“好吧,你们跟我来,不过楼主伤势过重,昏迷多日,进去之后小点声。”
“是。”
两人互相对看一眼,跟着遥楚往里面走,柳嫣不明就里的跟在后面一起进去。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两人能看到他的头,双眼闭合,嘴唇抿紧,一点感觉都没有,仿佛一具尸体。
两个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凶光,拔出匕首就往床上的人刺过去,而另外一人则是对准了遥楚,不过他的动作不像是要置遥楚于死地,更像是要制服遥楚。
变故刹那而生,看到这一幕的柳嫣霎时尖叫起来,这叫声让两名杀手更加疯狂,动作也更加利落,对付凤景澜的那人刺向心脏。
就在他要刺进凤景澜心脏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一个翻滚,滚向了床里面,杀手太过用力,匕首插进了床板,一时拔不出来,从床上翻滚起来的君七一脚就将杀手的手从匕首上踹开。
幻影同一时间从房梁上跳下来,将遥楚护在了身后,房间里面一下子就打了起来,霓裳将被吓呆了的柳嫣虎保护起来,其中一个杀手不敌幻影被踹了出去,而跟君七交手的人几招并未落败,看来是个高手。
与此同时,看房中酣战,四具尸体纷纷跳了起来,下了刚刚那个提药箱的老妇人一大跳,还以为诈尸了,接着抬担架的十二人,报信的人,纷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从手抱兵器的人手上接过兵器,群起而攻之。
君七指着跟他酣战的瘦削男子和从地上弹起来的女尸道:“血护法,月护法,第一次见面就拔剑相向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我还以为天下第一楼的两位护法做了缩头乌龟,原来是躲在暗处。”
君七冷笑道:“事实证明缩头乌龟只不过是你的了癔症,不过我们不介意把你们变成没有头的乌龟。”
血护法抽了抽眼角,嘲讽道:“哼,现在的岚景和雪芽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亏得你们还能说这样的大话。”
幻影接过话茬:“说大话那是弄月交给你们的,我们楼主都让我们说实话。”
月护法本就冲动,听到有人说自家主子的坏话,顿时怒了:“少废话,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有话留着跟阎王爷去说吧。”
一行刚刚二十人,群起而攻之,遥楚这边只有三个人,血护法和月护法的武功都不弱,唯有霓裳能腾出手来护着遥楚和柳嫣,处处受制。
柳嫣挨着遥楚,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面色惨白,她紧紧的抓着遥楚问道:“要叫人了吗?”
“可以了,看他们这阵势应该没有后手了,让你的人动手吧。”
柳嫣咬唇点头:“来人,将这般擅闯春风得意宫的人都拿下。”
话音一落,早已经埋伏在周围的人春风得意宫的人将血月教的二十人团团围住,原本胜券在握的血护法和月护法一下子变了脸色。
“怎么会这样?”月护法问道血护法。
“我怎么知道,秘药都是下在水中的,进来的时候也确定他们都昏迷了。”
春风得意宫能巨霸一方,势力自然不弱,不是一般人敢惹的,没想到一时疏忽让血月教这等阴险之徒得了手,清醒之后还能给他们好果子吃?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血月教的二十人就死了十八人,血流的满地都是,只有血护法和月护法还在死撑,不过也没有撑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就被制服了,如果不是无铭听到动静赶来,怕是被大卸八块了。
无铭一身雪白,看似悠闲缓慢的步调,却比急匆匆赶来打姚瑾越和王飞羽更快到达。
他雪白的眉毛轻轻挑动:“怎么回事?”
柳嫣站到无铭的跟前,有些自责道:“这事都怪嫣儿,辰时刚过的时候,弥月接到消息,说是有不明势力来势汹汹,嫣儿便让弥月带人去看看,一炷香之前,宫人跑进来说在白杨林发现了天下第一楼的伤患和尸体,便让他们抬进来,没想到这些人都是血月教的人,他们想杀了雪芽姑娘和岚公子。”
“不过雪芽姑娘冰雪聪明,她就看了那个报信的宫人一眼,问了几句话,就知道那个宫人有问题,让嫣儿去看看宫人们的情况,没想到负责值守和巡逻的宫人全部都中了秘药,嫣儿赶紧去通知了后面的人手,埋伏在周围。”
“雪芽姑娘就问了几个很寻常的问题,怎么知道他们是血月教的人?”柳嫣问道遥楚。
无铭也将视线投向遥楚。
姚瑾越兴奋地跑过来,抱着遥楚的胳膊:“原来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夫人,快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遥楚无奈的解释道:“他的鞋子出卖了他,我问他是不是跟着弥月姑娘出去的,他说是,这就奇怪了,他的鞋子上面有凝结成块的泥巴,只有染上稀泥才会这样,他如果是今天跟着弥月姑娘出去,最多鞋子上会有尘土,不会有稀泥凝结的土块,因为附近方圆十里都没有稀泥。”
天启大陆以西大片的沙漠,荒山,戈壁,而且长时间没有下雨了,确实没有稀泥。
遥楚看着无铭又道:“雪芽和楼主失踪的事情,楼中的人并不知道,也不可能会寻来,我听柳嫣姑娘提起,早晨有血月教的人来过,便猜到是血月教的人,他们能明目张胆的进来,怕他们人多势众,宫人遭了毒手,这才请柳嫣姑娘这样安排,得罪之处请宫主见谅。”
“无碍!”
“那这些人怎么处置?”
“宫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