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在身上比了比，羽绒服直接可以盖到她的脚面。

“这穿上去，估计跟套个桶的效果是一样的。”

到最后，废纸壳箱子堆了满地，苏叶愣是没从里面找出几件正常一点的东西。

她费解：“当时在卡捷琳斯堡的时候，看他的审美还是在线的啊。”

想到这里，她忽然感到可笑。

卡捷琳斯堡的那个人是重山，而现在，他是袁彻宇。

苏叶把东西整理好后，手机响起来。

她知道，是袁彻宇。

“早安。”

他的声音里有些沉闷，可以听出来他的疲惫。

远隔重洋，他那里已经是深夜。

但每天在这个时候，他都会给苏叶打过来一通电话。

这个时间不早不晚，不会影响她休息。

苏叶问：“这么晚了，还没睡？”

“听不到你的声音睡不着，”他说，“咱俩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却又因为我隔了一个大西洋。”

“对啊，”苏叶说，“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句话刚说出口，苏叶忽然间又脸红了。

“啊，”她内心大喊，“干什么啊，你又不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说点情话怎么就开始脸红？”

“想我了？”

袁彻宇的声音带了些暧昧的挑逗意味。

“我……我没有。”

“啧，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不说实话？”

“谁跟你老夫老妻？”

“呵，”他轻笑，“的确，还差一步。”

因为他从不吸烟，所以他那由胸腔共鸣产生的声音低沉魅惑，再加上深夜的慵懒，光是听到就会让人难以自持。

对于苏叶这种带有声控特质的人，简直是致命杀器。

苏叶的手心沁出汗，莫名觉得室内的地暖有些过于热。

她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条缝。

冷风灌进来，苏叶才觉得身心舒畅了一点。

她问：“差什么？”

重山坐在沙发上，左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跟苏叶聊天，右手滚动鼠标，眼睛随着电脑屏幕上的航班信息滑动。

他听到苏叶的话，唇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小苏苏，咱们都是成年人……你说差什么？”

苏叶被他那一声“小苏苏”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支支吾吾，最后红着脸说出一句：“你别耍流氓啊。”

“耍流氓？”重山有些愣怔，直到几秒钟后才终于明白了苏叶的想法。

“哈哈，”他想着苏叶整张脸红透的样子，忍俊不禁。

苏叶听到他没来由的笑声，愈发茫然，最后实在忍不住，说。

“你笑屁呢？”

重山做了数个深呼吸，费劲说。

“哈……小苏同学，是你……对我耍流氓吧，你竟然想到那种事情上哦。”

苏叶抓耳挠腮：一个正常男人，难道不应该说的是那方面吗？

所以，他是不是不行？

重山看苏叶一直没有说话，也就不再逗她。

他在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房间里忽然正襟危坐，目光离开电脑屏幕，直视前方。

甚至还郑重其事地扯了扯衣角。

这件事情他已经想了很久，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但现在，他想说出来。

他要抓紧一切活着的时间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的喉结几次滚动，感到口干舌燥，心脏快要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