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白鹅的红色脚蹼打在柏油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不是，”程浩说，“我是在国外读的书。”

年羽不自觉将手缩进了衣袖中，点点头。

“怪不得，你看上去虽然比我小一些，但地位不低，估计也只有海归年纪轻轻就有这种比较高的待遇了。”

程浩挠挠头，谦虚说。

“其实大家都差不多，我现在也是和你一样的。”

等这数只大白鹅悠哉游哉的走过马路，两边原本等待的人不约而同地迈开了步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果园门前的二层小楼房。

“大爷，”年羽提高音调，喊道，“我是集团科研楼的年羽，实验室三零八，来领苹果。”

程浩听到她突然的声音，表情有些惊讶。

年羽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这样做是因为后勤大爷耳朵听不清。

大爷却返身走进屋里，再走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个竹筐子，递给年羽和程浩一人一个。

“你们来得太早了，”大爷说，“还没摘好用箱子封起来，但是既然你俩来都来了，那就进果园里自己去摘吧。”

说着，又递给他们一人一顶小蓝帽。

大爷吩咐道：“这是志愿者得小蓝帽，都戴着啊，毕竟里面都是志愿者，你们两个老师进去有些突兀。”

苏叶喃喃道。

“恐怕是拍照的时候会有些突兀吧。”

大爷挥挥手，道：“差不多差不多……”

程浩愕然看向年羽，眼睛往大爷身上瞟了瞟。

“我觉得……他耳朵应该挺好使得吧？”

他刚说完，转眼就对上大爷朝他投过来的目光，不由得心虚的咽了口唾沫。

年羽用微笑掩饰尴尬，心里却有着想把程浩的嘴巴撕烂的想法。

“别说了……快走！”

程浩几乎是被年羽拖进果园的……

因为天气寒冷，果园里的苹果树叶子几乎都已经掉落，剩下一个个粉嘟嘟的果子挂在树杈间。

每个苹果几乎都有成年男人的拳头大小。

传说医学院果园第一次收获苹果的时候，校方特意给一位荣誉讲师送过去了当年最大的苹果。

结果年近七十的讲师在咬下第一口果子刹那，那颗刚补好的烤瓷门牙直接就从嘴里给蹦了出来……

从那之后，C医科大学的苹果也被国内各个学校调侃了不少次，甚至每年新生入校的时候，都要问一句。

“听说你们学校招新生都要先试试牙口？”

年羽伸手摘下树上最红的一颗，说：“这个看起来不错，给刘叔留着吧，他每年都得吃一个学校的苹果，说是仪式感。”

“话说，好像这些年刘叔光C医科大的果子就吃了不少，夏天的西瓜秋天的李子，冬天的枣，春天的桃……”

程浩提着竹篮，一边往篮子里装苹果，一边安静的听年羽说故事。

年羽转头，这才发现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程浩。

“不好意思，”年羽掂掂手里的果子，说，“我这个人比较爱说话，打扰到你了。”

程浩却不以为然。

“没有啊，”他望向不远处身穿志愿者服的大学生，说，“你看，他们也在说话呢。而且，你也没有说很多啊。”

年羽苦笑着耸肩。

“谢谢，大概是我敏感了，”她说，“以前……总有人嫌弃我过于聒噪。”

程浩说。

“没事，我喜欢热闹。”

她看看竹篓里的苹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