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赵昱掌中长刀滴血,身周遍是无头死尸。面色漠然,神情冷淡。
这等杀气,已经到了一个莫可名状的地步,每杀一人,心就冷一分。到后来仿佛一个旁观者,手里不停,心里却静如止水。
到现在,死在赵昱手中的鞑子精骑,近乎八百之数。短短数日,亲手造就这等杀戮,便是许多征战一生的将军,怕也及不上他。
在杀戮的同时,赵昱一身强横无比的功夫完全得到了实践。功夫是什么?从上古之时,先民们披荆斩棘,斗野兽,斗自然,斗天地,功夫就是用来杀斗的。
只有在杀戮和战斗之中,才能完完整整的体会到功夫的真意。
功夫就是一头煞气滔天的野兽,而师父曾跟他讲的武德,便是束缚这头野兽的绳子。而现在,赵昱便如同脱了缰的野兽,将功夫的本质,原原本本的展露了出来。
因为在斩杀这些鞑子的时候,他不会存在任何哪怕一丝丝的心理负担。因为他觉得,他杀的,就是野兽。因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在这个过程中,心中的戾气,逐渐爆发。同时,对一身功夫,也有了更深的体会。杀气沸腾,合着气血昂扬,短短几日里,一身能耐就再提升了一个档次。
斗杀,是催动功夫精进的终南捷径!
正是早上,日头刚刚升起三竿不到。
昨夜里忙了大半宿,只休息了一个时辰,赵昱便精神抖擞,又出来狩猎。那些鞑子,就是他的猎物。
身体练到他这样的境界,已经近乎超凡脱俗。精力绵长,精神饱满。每日里,能休息一个时辰,便可完全恢复所消耗的精气神,何况他体质本就非同寻常。
从天色刚刚放亮,正是鞑子的斥候交接任务的时候,赵昱就出动了。两个时辰,就有数队斥候精骑全部死在他的手中。
不过按照赵昱估计,鞑子怕是快要忍不住了。
像鞑子这样凶暴的蛮族,这些年来已经养出了骄兵悍将的味道,怎么可能容忍有一个做鬼的,在周遭徘徊?
此前是拿不准底细,不敢贸然出击。但短短几天就死了这么多,就算拿不准底细,也该出来了。
赵昱抖了抖掌中这口刚刚从鞑子斥候手中夺来的战刀,微微抬起了头。他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
那不是二十骑所能造成的动静,至少上千骑!
而且凭着这几日与鞑子捉迷藏得来的经验,他还大概估摸出了这些骑兵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最少五里,最多六里半。以及这些骑兵的行进速度。
以这样的速度,大概还要半柱香的时间,这些骑兵就能出现在眼帘里。
赵昱找了匹马尸,就着一屁股坐了下来。
一手拄着战刀,整个人虽是坐着,却无比的挺拔。就好像一尊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这几日,每屠戮一队鞑子骑兵,战刀就要报废一口。每次都要捡新的。这让赵昱有些不爽利。大略估摸着,什么时候搞一口好刀,或者上好的兵器。
材质要够坚韧,经得起折腾。刃口要够锋利,杀起来才更能砍瓜切菜。最好还要够重。这战刀一口,不过十多斤重,拿在手里轻飘飘的,跟稻草似的,没什么感觉。
赵昱枕着马尸就这么端坐着,正是要等那鞑子的大军到来。区区一队斥候,不过二十骑,根本不够他杀。每次都意犹未尽,待寻到下一波斥候的时候,那种激情却又消散,总是不上不下,空荡荡的,分外的不爽利。
反正估摸着鞑子大队人马应该要出来找他麻烦了,既然如此,那就会会他们!
天天杀大头兵,也乏了。该是宰一个将领,来舒缓舒缓情绪。
果真如赵昱猜测的一般,大概半柱香过后,一条黑线出现在眼帘里。那黑线卷起阵阵烟尘,扑起丈高,滚滚如潮水。
赵昱站了起来。
轻轻一跃,从马尸上跳下来,伸出一根指头,在刀口上一弹,嗡的一声,战刀发出一声脆鸣。
然后倒拖着这口战刀,信步闲庭,迎着那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骑兵,大踏步走了过去。
脚步越来越快,先是一步,寻常一般。到了三百步距离,便就已是一步一丈。到了一百五十步距离,已是一步两丈!
那些鞑子骑兵的面容,清晰的映照在赵昱的眼睛里。赵昱眼神不曾波动分毫,就如同一潭幽泉,古井无波。
那如潮头一般的鞑子前排骑兵,当中一个身披金甲的魁梧将领,引起了赵昱的注意。
“没有白等啊。”
赵昱轻轻一笑,分外恬静:“我父我母,在天有灵。鞑子的大将、鞑子的皇帝,他们的头颅,才有资格摆上祭台!”
豪格率军从大营出来,先就找到了一处杀场,便是赵昱今日一早的头一笔生意。随后又找到第二处,于是便循着赵昱杀戮的方向,一路便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