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奇怪道:“他刚突围而去,这么快就回来了?”
然后道:“请他进来。”
太史慈进来,一一拜过孔融等诸名士,道:“国相容禀:城外黄巾已被降伏,不日就要撤兵。”
“...荒谬!”
有人道:“贼兵十余万,怎的就降伏了?难道有人引兵前来?!”
太史慈道:“有人来,但并未有兵马。”
孔融道:“子义,你且细细道来。”
太史慈才将所历之事一一道出:“这位赵先生已有近乎仙家之能,黄巾管亥又早有从良之心,被他慑住,三言两语就投降了。不信国相可立刻往城头去看,其兵马就要后撤十里,明日就会拔营离去。”
太史慈话刚落地,就有人来报:“国相,城外贼兵有动静!”
孔融等心下大奇,于是与太史慈一道,来到城头。
远远看去,绵延营寨此时烟尘滚滚,随着时间,烟尘远去,不久之后,只剩下一片空旷的营寨,已是人去楼空。
孔融大是惊讶:“莫非真如子义所言?”
又道:“那赵先生又是何人?”
太史慈道:“听他说,是东郡太守兖州刺史曹公曹孟德的至交好友。因曹公怜悯,不忍杀戮老弱,于是请赵先生出来,要把这些黄巾降伏,从新安置。”
“曹孟德何时成了兖州刺史?”有人疑问道:“刘公山呢?”
孔融也奇怪:“曹孟德作东郡太守,我是知道的,但兖州刺史是什么时候的事?”
太史慈从赵昱口中略有耳闻,道:“兖州刺史刘岱与黄巾大战,战死于疆场之上。济北相等公推曹公为兖州刺史,暂领兖州,以拒黄巾。”
孔融闻言,不禁恍然:“是了。刘公山性烈,却又没有大能力。战死沙场也是他的归宿。倒是曹孟德颇为了得。此前讨伐董贼之时,他第一个出兵,虽败犹荣。听说还将黑山贼击破数万,因此被袁本初令暂代东郡太守之位。”
旁侧有名士道:“刘公山战死,黄巾有百万,兖州百姓惧怕之下,自然要公推一位能征善战的刺史,才能镇住兖州。看来便是如此了。鲍允诚与曹孟德是好友,深知曹孟德的能力,有他牵头,倒也水到渠成。”
“只是没有朝廷圣旨,名不正言不顺啊。”
“这有什么。朝廷掌握在董贼手中,圣旨也是假的。”
一班名士说着说着,就又说到朝廷上去了。
倒是旁边太史慈,从他们口中,听到不少的隐秘。
想起离开前赵昱的话,太史慈颇为有些心动。
他道:“国相,既然贼兵已被降伏,小人就要回乡了。乡间老母年迈,不敢远离。”
孔融闻言,从一干名士的讨论中回过神来,面露可惜之色:“子义有大能力,不过百善孝为先,你是对的。等明日贼兵退去,你再回乡吧。”
“喏。”
孔融又道:“你口中那位赵先生,听来非同凡响,不知可有一日能见上一见?”
至于说什么近乎仙人,孔融倒是不太在意的。只以为这位赵先生武艺高强,又能言善辩。
...
曹孟德带着麾下一千钢甲精兵,不半天,就赶到成县。
夏侯惇连忙出来迎接,道:“大兄,鲍允诚他...”
曹孟德脸色确确有些忧伤,叹息道:“这是他的命数,我也无可奈何啊。”
进了城中,就有于禁来拜:“悔不听夏侯将军劝告,以至于国相殒命。还请曹公为国相报仇!”
夏侯惇在一旁道:“文则也曾劝过,只是鲍允诚不听...”
曹孟德道:“是我害了允诚兄啊。我要降伏黄巾,允诚兄有意见,我又请来赵先生,才让允诚兄心中不虞...唉...”
于禁也已经听说了博县的事,知道那位赵先生以一己之力,已降伏博县数十万黄巾,心中为之震撼敬仰同时,又觉得自家国相,的确也是太过烈性。若稍等一日,闻听了此事,也不会落得战死沙场的下场。
正如夏侯惇所言,于禁也曾劝过鲍信,但鲍信不听,与黄巾烈战,最终被围垓下,战死沙场。
于禁虽强,却兵少,护卫不住,心中多有愧疚。
就听曹孟德道:“马革裹尸,乃是将军夙愿。允诚兄战死沙场,我心虽悲,愤怒时,也想把梁甫黄巾一并诛杀。后来想到,这许多黄巾,多数都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才揭竿斩木,非是自愿。自光和年间开始,至今八九载,天下颓丧,白骨盈野,兖州人口大减,我实不忍再杀戮过多。文则啊,那首脑之人,畜生心性者,自当杀之。但有悔悟之心的,也给他一个机会吧。”
于禁深感佩服:“依曹公所言,末将甘为前驱!”
于是成县兵马,有夏侯惇所部五千,曹纯两千,于禁鲍信残部兵马四千余,加上曹孟德带来一千,总计一万二三千兵马,以曹纯领零头二三千镇守成县,余者一万整数倾巢而出,于禁为先锋,曹孟德镇中军,右是夏侯惇,左是典韦,直扑梁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