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闪,湿淋淋的脑袋冲天而起,黄须儿在气浪中翻飞。几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当家的死了!”
马蹄践踏着泥泞,经过这颗脑袋下方,但见弯月一闪,再闪,三闪,残肢断臂,人头滚滚!
一道道猛烈的气浪如同莲花的花瓣一样四面八方绽放开来,远及二三十丈。只在呼吸之间,便有上百人丢掉性命!
雨幕中,气爆阵阵,白浪滚滚。朦胧里,人头翻飞,血腥荡漾。雨如细珠帘,落地作红,不知带走了多少的罪恶。
等嬴翌停下来时,烂泥遍地之中,如同一个血腥的屠宰场。三千余人,没有一个能从他手中逃脱性命。
远处,呼喊声震天动地——大股兵马撕开雨幕冲来。
嬴翌拄着刀,目光透过雨幕,看着周力策马狂奔。
“主公!是主公!”
还在二十丈外,周力便从马背上腾身而起,跨过这段距离,泥泞中两三个起落,噗通一声拜倒在嬴翌面前。
“主公!”
嬴翌哈哈一笑,伸手将周力扶起来,摸了把脸上如注的雨水,笑道:“来的不慢。”
周力道:“末将惭愧。主公,末将原本已猜到献贼会从他处突破,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毕竟献贼来犯,与周力在查牙山口交锋也才两天时间。按照周力的预计,怎么也要三五天甚至十天八天的,献贼才会下定决心从他处突破。
只是没有料到献贼如此果决,两天不到,便下了决心,让周力猝不及防。
“这不是你的错。”嬴翌摆了摆手:“你兵力单薄,不可能守住这么长的防线。”
周力嘿嘿笑了笑,道:“早晨便察觉贼营有异,末将心中一跳,连忙带人突袭了贼营,才发现献贼已不知踪迹。由是不敢怠慢,立刻掉头来追,没想到已经被主公解决。”
嬴翌笑道:“也是撞上了。我本在汝州与闯贼纠缠,林根到鲁阳关,说你这里献贼来犯,我思忖你兵马不多,于是赶来,正好碰上这贼子。”
然后道:“叫将士们打扫战场,把献贼脑袋找出来装好,送裕州去。尸体找个地方埋了,不要毁了这片良田。”
“喏!”
绵绵珠帘之中,周力麾下兵卒很快将战场打扫干净,收拢残肢断臂,送到远处一座丘陵下掩埋,又将马匹、兵器、盔甲一应物资收好,一个多时辰才完。
随后周力命令麾下两个营将带人重新返回查牙山口,去收拢那些流贼附从,自己则与嬴翌回了舞阳。
回到舞阳,先通传了献贼战败授首的大好消息,舞阳之前的严肃气氛顿时随之消散,百姓们的欢呼,嬴翌在府邸中都听的一清二楚。
嬴翌又接见了吏员小组,予以勉励,并敦促尽快完成舞阳境内的耕作事宜。
打发走了吏员小组,嬴翌对周力道:“献贼虽死,但淮南还有革左五贼,你这里仍要谨慎防备,不得疏漏。”
周力应喏:“主公放心。献贼末将尚且不惧,区区革左,不足道哉。”
嬴翌指着他哈哈大笑:“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然后道:“稍时我就北上,开封的事不解决,总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