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男人坚毅的背影,慕容颜忍不住追问道:“为何如此?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听到这句话后,黑衣人驻足良久,深深地吸了口气,回道:“也许吧,至于为何,若能再见,我会告诉你。”说完便消失在慕容颜的视野之中。
此时黑衣人心中所想的却是:也许吧,如果此间事了,我还活着的话,我定会去寻你,我定会生生世世守护着你!
“当真是造化弄人啊。”当两个命中注定,都不能自已的人离开后不久,一处房屋顶上出现了那位白衣人,斜躺在屋脊上,小酌着壶中酒,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自言自语着:“这小哥真有意思啊,皇帝岂是那么好杀的,他身边那二位随便一人都视你如蝼蚁。若我不往,你恐怕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罢了,就当是还你当年的人情了。禁宫里那么多的公主娘娘,我一大男人夜闯进去好像不太合适吧。不过反正我这名声本也不好听,好像也不会有甚影响。”
想到此处,白衣人翻身而去,身法诡异至极,只一眨眼,便再无影踪。他自言自己的名头不好听,是了,此人看着虽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面若冠玉,一脸人畜无害的面相,但他却有着让整个江湖闻之丧胆的名号:天子魔。
佛教语:天子魔,欲界第六天之主,常阻碍修行者,天子魔者欲界主,深着时间乐,用有所得,故生邪见,憎嫉一切贤圣涅盘道法,是名天子魔。
皇宫内院之中,一处宫殿之上伫立着一人,看年龄约莫五十岁上下,面容甚是威仪。其面前的楠木桌上摆放着一张宣纸,纸上遒劲有力的写着四个大字:宁静致远。
要说此为何人,正是当今天华上国的皇帝:龙禹。已近丑时,刚批阅完奏章的龙禹一时意动,想着自己的过往,便写下了此四字,口中感叹道:“盛年不从来,一日难在晨。”
想着自登基以来的种种不易,年华已悄然逝去,龙禹心中甚是感慨。从登基的那天起,龙禹虽心怀黎民百姓之疾苦,励精图治,从未懈怠,却天不遂人愿,战事不停,民生未起,何日能还万民以安乐…
正当龙禹神游之际,忽闻窗外有人言道:“常恨已莫如松柏,久别周公以正裁。皆言天子权不尽,谁知龙椅最苦差。”闻得此诗句,立时闪入两人一左一右护卫在龙禹身旁,门外更是一阵兵戈铁甲之声。
护卫在天子身边的二人,正是皇家供奉的品、鵺二老。二人站定之后,厉声问道:“不知是何方高人深夜至此?还请阁下现身相见。”
此时品、鵺二老的心中万分惊诧,刚刚二人就守卫在宫殿门外不远之处,来人发声之前自己竟毫无察觉,若是此人刚刚突然发难,恐自己二人在援手之前,天子便已遭了毒手,想来甚是后怕。
“这么晚了,大家都还没睡呢,好兴致啊!在下笑痴,深夜冒昧打扰,望陛下勿怪。”随着声音,门外忽现一白衣之人立于殿门之外,来人名叫笑痴。
“哈哈哈哈,朕今夜正当感慨自愧之时,先生之言却正好为我解怀。先生一语便解朕心中之忧,当真是朕的知音之人,朕心甚慰,让护卫都退下吧。来人!上些酒菜,今夜朕要与品、鵺二老,还有这位先生,酌酒品天下,先生请进。”龙禹身为天子,自有天子的气度,不仅不恼其夜闯禁宫,反而相迎其入得殿内。
“陛下言我为知音,我觉陛下是知己。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既如此,我便厚颜叨扰了。”说着,笑痴闲庭漫步入殿而来。
当看清这名为笑痴的白衣人后,品、鵺二老心中更是震惊不已:此子观之不过二十出头,怎可能有如此修为,莫非此人不过是在隐藏气息的功法上,有独到的天赋,而于武学造诣上并没有自己二人所想的那样惊人。
“哦?先生竟如此年轻,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来来来,小先生快请入座。”观得此人如此年轻,龙禹心中更是欣赏,如此年纪,便有如此见识,实不多见。天下人只当自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权盖九州,殊不知自坐上那九五之位以来,是夜不能寐,寅忧夕惕,肩负天下之重担,压得自己实是不得片刻悠闲。
“那小生就不客气了。”说坐便坐,笑痴却也毫不客气,对这皇权威仪毫不在意,反倒打量起皇帝身边的这两位来:“这二位便是品、鵺二老了吧,我曾听家师提起过二位,若是二老联手,恐就是剑圣老头,也未敢言胜。”比起这天子,笑痴似乎对这年近花甲的两位老人更感兴趣。
“尊师过誉了,我二人虽有些修为,但与剑圣前辈相比,却是万不能及。不过年轻人你如此年纪,便有此见识胆魄,尊师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还望赐其名讳。”二老观此子端坐殿中,毫无拘谨且悠然自得,心中也甚是欣赏。
笑痴摆了摆手,回道:“我师尊那人早已不问世事,土都埋眉毛了,就知道四处闲逛,也不知道给我找个师娘回来,好好安稳的过日子,整日飘在外面野着,真是操碎了心,不提他了。”
听完此言,龙禹三人心中不禁莞尔,世上竟有人如此调侃自己的师尊,这个少年果然不简单。
抿了口茶,笑痴接着道:“我此次冒昧前来,实有一事与陛下相商,陛下夜以继日,为国操劳,此事若陛下应允,在下也必当有一份人情送上。”
“哦?既如此,小先生但说无妨。”龙禹三人心中也甚是好奇,此人深夜至此到底所谓何事。
只见笑痴悠然一笑,回道:“事却也不大,只为一人,倾颜阁主:慕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