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
“此人,咳嗽一年多。”
风雪新看着病人,说道:“平日里总感觉胸脘闷胀,每次遇到感冒、劳累过度或者心情不畅的时候,病情就会加重,对吧?”
“对。”
方丘点头。
“这位病人也说了,经过有关医院拍摄的x线胸片,诊断为“慢性支气管炎”,虽然之后经过很多次的治疗,但是病情依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时轻时重,最近也是因为受凉以及情绪郁怒,所以病情又加度加剧。”
说到这里,风雪新看了病人一眼,又继续补充道,“那么,现在病人的病征又是什么呢?”
“首先,望。”
风雪新看向病人,说道:“病人精神状态不好,时而咳嗽。”
“其次,问。”
“在你刚才的询问中,这位病人已经说过,他平日里胸闷咳嗽,痰白量少,心烦多梦,脘腹胀满。”
“而且,稍微运动一下,就感觉气喘的很急。”
“吃喝都还不不错,小便正常,但大便不爽。”
“再看其舌,舌质红,舌苔薄白而干,脉是细弦。”
“从这些情况来看。”
“这位病人所患的病,应该属于寒邪蕴肺,化热灼阴,治疗需要宣肺降气,敛阴止咳,寒热并用,攻补兼施。”
说到这里。
风雪新自信一笑,然后立刻拿笔,唰唰唰的就开始写药方。
“淡黄芩、炙麻黄、炙苏子、炙冬花、甜杏仁、炙杷叶各10g,熟白果、五味子、生甘草各6g,l剂/日,水煎取汁,2次分服。”
写完。
拿着方子就要去抓药。
可就在这时。
“慢!”
方丘突然伸手,一把按住风雪新的手和药方,皱着眉头说道:“你看的不对!”
“恩?”
风雪新一愣。
一脸惊疑的看着方丘。
在看方丘四诊的时候,他就知道方丘辩证错误了,所以才在最后及时帮助方丘纠正过来,怎么这方丘不但不领情,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怎么不对了?”
风雪新不满的说道,“我说的肯定的对的,病人的症状已经很明显了,是你看错了,我怎么可能看错。”
“真的不对。”
方丘摇摇头,说道,“除了你说的那些症状之外,病人还有口干口苦、大便燥结、脉弦细而数之的表现,症脉合参,当属肝胃郁热,上干肺脏。”
“治疗,应该用疏肝解郁之法,清降胃腑。”
说到这里。
方丘也立刻拿起笔来,写下一个药方。
“醋柴胡、杭白芍各12g,炒枳实、清半夏、瓜萎仁、赤茯苓、焦槟榔、肥知母、桑白皮各10g,生石膏(先煎)15g,生大黄(后下)、淡吴萸各3g,川黄连、生甘草各6g,3剂,l剂/日,水煎取汁,2次分服。”
写完。
方丘把药方往病人身前一推,说道,“用我这个方子。”
“别听他的。”
风雪新立刻张口说道,“明明就应该用我的方子。”
这一下。
坐在诊桌前的病人顿时就傻眼了。
俩人都是医生。
这到底该听谁的呢?
病人不但不知道,还很急。
毕竟,俩人看的是他的病,得病的是他自己啊,他当然希望自己的病能尽快的用最好的方法治好。
再者说了。
坊间都传言,中药毒性很大,吃对了药肯定能治病,可要是吃错了药,那就很有可能会搭上性命啊。
一个根本不懂中医的病人,怎么选?
“你真的错了。”
方丘一脸正色看着风雪新,说道,“你辩证不对。”
他不是故意找茬,而是真的觉得风雪新辩证不对,真要让病人吃了她的药,绝对无效,反而会起一些反作用。
“我肯定没错!”
风雪新立刻摇头,愤愤道:“你这才学了没几天时间,可千万别跟我固执啊,你这个叫做经验不足!”
“不信我,你可以再仔细诊诊。”
方丘坚持不退让的说道。
“还诊什么,已经很明白了。”
风雪新一脸无趣的看着方丘,说道:“这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肝胃气滞、木火刑金,而是寒邪蕴肺,化热灼阴。”
说着。
他自顾的就要拿着自己的药方,去给病人开药。
可他这一走。
却又被方丘一把抓住了。
“你干嘛!”
风雪新有些生气了,转过头来瞪了方丘一眼,说道,“你放手,别耽误我给病人开药。”
“不行。”
方丘坚定的摇头,说道,“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你辩证有问题,病人用你的方子,肯定好不了。”
这边。
俩人都是据理力争。
互不相让。
诊桌前。
应着俩人争吵的病人,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赶紧开口说道,“要不,我还是听风医生的吧。”
在风雪新跟方丘的对话中,他听出方丘刚学中医没几天,应该还是个学徒。
这样一比较下来。
他自然更愿意相信风雪新。
毕竟,风雪新可是名正言顺的大夫,这医馆也开了很久了。
“不行,不能按这个方子抓药。”
方丘皱紧眉头,看着风雪新说道,“按你的方子来抓药治疗的话,病人绝对会咳嗽不减,余症如初,这样可就舍本逐末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风雪新真的生气了,看着无比固执的方丘,张口说道:“你一个中医学徒,这连望问闻切四诊都还没学完,开方子都没学过呢,怎么就敢擅自开药方了,还敢说我开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