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刘季去拽卢绾怀里的包袱,拽了一下没拽出来,卢绾非常的不舍,依旧在怒目环视盗贼。
盗贼愤怒,“贱子找死啊!”
刘季急忙给卢绾使眼色,卢绾这才依依不舍的舍弃包裹,刘季双手将几枚楚大布奉上,盗贼这才让其通过。
途中,卢绾叫苦,“没钱,如何温饱?”
刘季安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方为豪杰,自有办法。”
刘季虽然这样说,但是也心中没底,总不能这样灰溜溜的回去,肚子咕咕直叫,刘季摸摸肚子又看看卢绾,道,“加快步法,进了前面的城,吾讨些杂合饭来。”
两人赶到外黄城,街上行人三三俩俩,战乱年代,邑城繁华早已敛去,刘季多次向商贩讨些稻米食,均被拒绝,两人前胸贴肚皮,流浪至一府邸前,卢绾欲放弃,对刘季道,“刘兄,要不回去吧。”
刘季不答话,看着眼前这座庄严的府邸,刘季道,“等吾再试一次,如若再被拒,便返乡。”
这一次刘季没有像往常那样被拒绝,守门的卫士让其等候,他们去禀报。府内两位守卫交流,一人道,“此人一看也是一个混食酒的,咱们不必每次来人都禀报吧。”
另一人道,“令不是有命在先,咱们外黄令正在招募四方食客,凡是有食客求门,定要礼遇。”
这人苦笑道,“如不是夫人家资丰厚,这些门客怎能供得起。”
两人一言我一语,顷刻间来至张耳处理公务处,张耳闻言有门客来访,便出门迎接。
张耳见刘季虽然面有饥色,灰头土脸,但是形容魁梧,相貌不凡,便知绝非鸡鸣狗盗之辈,礼遇之。
卢绾得以温饱,刘季与张耳两人相谈甚欢,渐渐聊到天下形势。
张耳感叹,“这燕太子丹实在是愚蠢,居然派荆轲刺杀秦王,这下可好,燕国必亡。”
刘季道,“也正好给了秦王出兵的理由!如此强攻下去,燕国国都被破是早晚的事,所谓唇亡齿寒,张公还是早做打算。”
张耳叹道,“天下已乱,吾本大梁人,因信陵君之故,如今不得不蜗居在外黄。”
听到信陵君三字,刘季大喜,“张君识的无忌公子?”
张耳点头,“曾在他麾下做过一段时日的门客,可叹遭安厘王猜忌,郁郁不得志。”
刘季表达了对魏无忌公子的敬仰,少时曾想着可以成为信陵君门下的食客,两人因此愈聊愈欢。
如今已是公元前227年初冬之际,天寒地冻,张耳邀请刘季在府上居住,来年再做打算。刘季虽然此行是要去大梁,但也是逃亡假借他人门下而已,如今在外黄遇到知己,自然乐意留在外黄。
说起外黄张耳也颇为感慨,说起了往事,刘季感慨道,“如此道来,兄长娶了一位好妻,贤内助。”
张耳答曰,“没错,在这乱世之际如果没有你嫂夫人,真不知将如何立身。”
刘季鼓励道,“那也是兄长有德有才,不是富有就能坐上这外黄县县令的。”
至此刘季心中暗叹,“将来吾刘季也要娶如此女子。”
在张耳府邸,刘季与卢绾过得还算舒心,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可依旧挡不住一壶浊酒,三人言欢之乐趣。
三人对于当今天下之事各自发表了意见,卢绾认为秦国并吞诸侯之势虽势不可挡,但天下之大难有定数,并吞容易,治理难,当务之急就是敛财占地,以扩势力。
刘季也同意这个观点,那韩赵虽然被灭,但是暗中操作者不在少数,为此刘季的观点是天下大定是个漫长的过程,绝非一日之功,靠着武力仅仅是疆土相连,人心难齐。
张耳对刘季的一番见解颇为欣赏,“刘弟言之精辟,来,饮一杯!”
……
荆轲的刺杀导致秦王加速进攻燕国,到了公元前226年,燕国国都被攻破,燕太子丹被杀,秦国又攻打楚国北部,以此敲山震虎,令其不敢妄动,准备攻打魏国。
张耳的府邸春华烂漫,可是刘季和卢绾无心欣赏,因为一件大事令两人心急如焚,那就是秦国攻打楚国北部,刘季担心家乡遭难,颇为担心父母安危。
张耳送钱财以资路费,车马以代脚力,“刘弟和卢公不必太过忧虑,代我向二老问候。”
刘季挥泪撒别,“兄长,咱们来日再见,家乡无恙定再次拜访,向兄长请教安身立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