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高阳距离目前曹参、周勃他们较近,彼此亦能很快照应,军令传达可在一个时辰之间,故而刘季开口打破宁静,“借道高阳,一来徇陈留郊以包围陈留,二来寻访贤士。”
…
风止雪停,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霞光洒向高阳,银装素裹,给清冷之美染上一层暖意。
红日透光枝叶间的冰雪照在一家酒肆白墙上,竟然映照出一道彩虹,远远望去令人顿生遐想。
如此美景却被一道极不协调的声音打破,“无赖酒徒,何时还吾酒钱?”
顺着一缕清晨瑞光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个老者躺在木制地板上。
此处虽是二层,但窗户外的清冷之气还是不容小视,可这老者一头灰发,一身酒气,醉态龙钟的斜躺着。
一位身穿深衣的中年人面有怒色,“汝乃狂生,诸多酒家不留,吾观汝衣单身薄,天渐寒,赠汝酒取暖,奈何赖在酒肆不走…”
言至此这中年人忽然身子一振,仿佛想起什么,走到酒架处,伸手去拎酒罐,发现很轻,他脸色煞白,再提一罐发现依旧很轻,他眉头紧皱。
最后中年人转过身看着灰发老者,嘴角忍不住的抖动,“吾之酒呢?”
灰发老者笑道,“吾饮之耳。”
中年人看这位老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恨色,“汝之腹岂能容下此几罐乎?”
灰发老者打了一个酒嗝,忽见对方目露狠光,忙道,“不过是夜太冷,吾多饮葫而已。”
说着灰发老者晃了晃自己的酒葫芦。
中年人面色难看,阴沉似水,“汝竟一夜藏于此偷饮?”
灰发老者摇摇头,“非也。借酒而已,吾有酒钱,只是提前迟付耳。”
中年男子当真哭笑不得,“小小里监门吏,何来酒资偿还此几罐美酒?吾怜汝天寒体冻,赠酒暖身,汝居然藏在酒肆夜晚偷酒!”
男子越言越气,“休再让吾见到汝,快…走…别扰吾清晨开门迎客!”
这位中年男子便是这家酒肆的店主,本欲喊滚字,直觉有辱斯文,且对老者亦有些怜惜,乡里皆称老者狂生,虽为里监门吏却县中豪俊无一敢任意驱使此人,故男子亦觉老者不凡。
然老者一夜之间饮光他心爱之酒,他第一次愤怒,暂且忘记这老者乃被众人称为狂生之人。
或许在这位中年男子眼里,这酒徒估计一生潦倒,难有作为。
这位狂生见酒肆之主脸色不善,便揉揉眼睛像是没睡醒一样努力的起身,将自己的酒葫系在腰间踉踉跄跄超楼下走去。
“郦食其,为何又被轰下来?”
“今日怎么如此早?莫非昨夜未归?”
“上月欠吾酒钱何时还?”
“何时兑现请酒之言?”
“对啊,汝之酒,今生能否饮之?”
这位叫郦食其的狂生一下楼便引来众食客纷纷议论,讥笑者有之,挖苦者有之,讨债者亦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