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马崽手里拎着一只野鸡,点头道,“现在沛公账下听遣。”
听闻沛公二字,郦食其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便道,“快进屋饮酒,常常这深藏的老酒,来早不如来巧。”
郦食其拉着这名骑士的手直向屋内走,对后面的郦庎道,“今日又有故人之子来访,喜上加喜,庎儿亦进屋。”
后面跟着的郦庎脸上亦满是喜悦,郦食其和邻居是好友,这好友之子虽辈分上与郦食其同,比郦庎高,然年龄相仿,玩的比较好,今日有故人来访郦庎很开心。
郦商亦知此人乃家中常客,乃郦食其父子皆喜之人,道,“当卸下甲胄,今日多饮几碗。”
此骑士才发觉身上还穿着甲胄,未曾换掉,笑道,“还未入家,故甲胄未卸,叨扰矣。”
言毕,骑士便忙卸下甲胄,落座饮酒,其所拿之鸡早有郦食其箕帚变成美味。
酒至半酣,郦食其将此骑士拉至院内私聊,郦商见此无奈一笑,然仔细一想实则若兄长能得沛公赏识,建立一番业绩倒是一件美事。
毕竟沛公刘季终究是怀王所封武安侯,是名正言顺之侯,虽如此之侯天下多如牛毛,然能坚持至今,麾下聚集上万人为数不多。
郦食其对骑士道,“吾闻沛公慢而易人,然多有远大谋略,如此之人确实是吾所愿意交往的,可惜无人为吾引荐,若是能见到沛公,便对他言,‘臣邻里中有一个郦生,六十余岁,身高八尺,人皆称他为狂生,然郦生自称不是狂生’。”
骑士立刻明了,郦食其是欲由己荐见沛公,心中感叹,“吾非萧何、曹参、樊哙、夏侯婴等人,吾之言轻,沛公岂肯听否。”
然骑士不愿打击郦食其的信念,吞吐一口酒气便道,“沛公不喜儒生,诸客中若是有戴儒生冠来者,沛公总是会把他们的儒冠解下,往冠中溲溺。与人言,常大骂儒生,不可以儒生荐也。”
郦食其闻之,眉头微皱,似有愁容然转瞬即逝,其内心思绪若投其所好,终非自己所愿,便道,“弟尽可言之。”
骑士见郦食其胸有成竹的样子,亦知郦生乃身怀大才之人且孤傲,寻常之将皆不入其眼,否则以其才绝非只是一个监门小吏,如今虽不如自己这名骑士,可观其弟便知。
郦商已是一名聚集数千人的将军,其功业不可限量,然郦商依旧自知才能不及兄一半,故而骑士觉察沛公当真乃郦食其所愿从游者,便道,“善,吾尽力为之。”
言毕,郦食其眉开眼笑,甚至哈哈大笑,当真是一点不愿掩饰,狂放不羁。
郦食其拉着这名骑士继续饮酒,“他日吾往来诸侯,定不忘牧马崽,不,高食之恩。”
骑士自觉酒量已足,“再饮即醉。”
郦食其笑道,“今日不妨一醉方休。食其心悦,终不枉吾半生所学!”
郦商则道,“兄长已有自荐之法?”
郦食其点点头,“且看沛公过城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