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耳再问,陈馀只点头,不愿继续再重复,张耳用一种锐利的眼神盯着陈馀,欲看清眼前的陈馀,欲知对方是否在撒谎。
张耳再次询问,“当真皆没不出?”
陈馀难克制心中怒意,“为何不相信臣?”
张耳依旧不信,“此二人皆为将才,能力皆不弱,稍加磨炼,可为大将,怎会全军覆没?”
陈馀满眼的怒意,“足见秦军之疆,去亦是以卵击石。”
张耳上下打量陈馀,“二将是否为公所杀?”
这下彻底将陈馀惹怒,陈馀不怒反笑,“不意君对臣之怨恨竟然如此之深,难道君以臣不舍这将军之位乎?”
言未毕,陈馀便气呼呼解下印绶,推予张耳,“拿去。”
张耳看着眼前的将军印绶,惊愕,不敢接受,或者说不知该不该接受。
陈馀心中气恼,“只知吾见死不救,岂知一将之印牵涉多少子弟性命,牵挂多少家园。君可为相,将之位非妆所能,量汝不会接。”
看着张耳一脸错愕的样子,他突然怒意之中夹杂一丝痛楚,不愿看其纠结之样,便起身如厕。心中思虑,趁此试探人心,料想张耳会将印绶再亲手交予自己。
陈馀如厕,张耳身旁一宾客至,见陈馀不在,言,“臣闻,天赐予,不取反而会遭到祸殃…”
言至此,张耳眼神飘忽。
宾客接着道,“如今陈将军解印绶交予君,君不受,违背天意,不吉祥,当速接收之。”
张耳陷入沉思,眼睛望着长案上的印绶,眼眸忽明忽灭,拿捏不定,忽然他伸出手将印绶抓在手里,佩戴在身,传令收其麾下。
帐外的陈馀顶着风雪,眼神坚定不移的走向大帐,心中思索着如何应答张耳,他思虑再三料想张耳不会接受印绶,毕竟在用兵方面他陈馀还是强于张耳。
张耳断不会因两人间隙而置赵国于不顾,若张耳还是揪着陈泽等人问题不放,他便请诸将对峙。
进入大帐,陈馀当场傻眼,只见张耳已经将印绶佩戴在身,帐内已经多出几位中级将领,皆在向张耳祝贺,一脸归
顺之意。
愤怒!不解!屈辱!伤痛!
居然如此怨恨自己,这让陈馀即伤痛,又愤怒,不解的是他内心不过是一气之下解下印,这本是欲表达自己并非贪将军之位,而是为将士们的性命着想,不愿白白断送,内心还是希望张耳辞让一下。
陈馀感觉毕如父般侍奉张耳许久,不至于情缘至此,他们可是一起共患难过。
陈馀脑海里各种画面闪现,其中最为清晰的一幕便是两人做监门小吏,陈馀因发怒而差点误事,若非张耳提醒恐明休矣。
这是什么样的苦难经历,陈馀不信两人因此便走至陌路,便要收其印绶,他陈馀不过是一气之下。居然真的没有辞让便佩戴在身,心痛之余还有不解。
陈馀还有一丝屈辱,心由痛转寒,那股寒意慢慢袭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