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杀……
冲……
乒乒乓乓……
此声乃武关城上秦兵半月前所听之音,当时以为是楚兵攻来,一阵慌乱之后准备迎战却发现乃楚兵在训练。
响彻云霄的喊杀声伴随着夏风吹进他们的耳朵。
虽虚惊一场,然秦兵不敢放松,当夜幕降临秦卒浑浑噩噩似睡非睡时忽然又是一阵响彻四野的隆隆战鼓声。
秦兵渐渐有些软塌的身体,欲入眠的身体,在听闻战鼓隆隆时忽然变得僵硬,又是一阵慌乱之后,秦强攻硬弩手才站在垛口处随时准备放箭,静等片刻并未见满天的火把向城下逼近,更无甲胄摩擦之声由远及近而来,才知又乃楚兵操练声。
如此每日皆无事,城下的喊杀声初闻有些紧张,恐随时杀出来,久而久之秦卒被折磨的疲惫不堪,白日里不断打瞌睡。
老秦将见士卒各个打瞌睡,非常震怒,亦担心,便安排士卒分批轮休站岗,如此尚不放心,自此每日来巡视。
半月之后这喊杀声在秦兵耳朵里彻底变成催眠曲,半月间伴随着喊杀声入眠,习以为常。
虽改为轮流值守,然此种紧张焦躁的情绪慢慢植入秦卒意识中,身心疲惫的秦卒在白天依旧抵挡不住困意来袭。
今日守城秦卒自然无法知晓老秦将无法脱身,已经遭遇裨将的围攻,故而箭楼上的士卒依靠在女墙上昏昏欲睡,非常的放飞自己。
咚……
战鼓声响起,秦士卒依旧依靠在女墙上安睡,即便战鼓声后喊杀声响起,他们依旧非常淡定的打着鼻鼾。
同样的战鼓声,同样的喊杀声,不同的是这次楚兵真的推着云车逼近城下。
一个攻,一个守,攻在主动,防成被动,不得不防,一个在暗,不知何时攻,一个在明,每日不得不守。
守者疲,攻者养精蓄锐,以锐攻疲可想而知。
在丁复的带领下,楚兵放下长兵器改用刀剑盾发起第一波进攻,喊杀声自城下蔓延至箭楼上时秦兵猛然惊醒。
惊醒之后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场噩梦,冰凉的刀锋早已在他们惊恐的眼神中刺入他们的胸膛,划破他们的脖颈。
在迷迷糊糊中感到身体的疼痛,惊醒之后已经是血染城头,余下的奋起反抗已经无法阻止楚兵源源不断的向城头攀上去。
丁复只看到稀稀拉拉的几根滚木、几块礌石落下,提着长刀攀上城头。
等到蛊逢引兵发起第二波攻城时,城上既没有箭雨更没有滚木礌石,竟然非常轻松的攀上城头。
陈豨发动猛烈攻城时已经不用云梯攀城头,城门已经被楚兵从内打开,陈豨反而改用长兵器纵马引骑兵攻入城中。
武关战火四起,秦兵四散奔逃。
从城上杀出血路的秦甲士纵马向老秦将求助,只是等到甲士赶到幕府时同样是血流满地,甲士起初认为楚兵已攻至于此,细看才发现躺下的皆为同伴。
没有看到老秦将,只有身为裨将的秦族公子。
裨将看到浴血而出的甲士,胃里一阵翻动,险些吐出来,看着甲士那渴望的眼神,只说出两个字,“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