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曾经与他项羽并肩作战,对战友下手项羽内心颇为煎熬,为此项羽护着虞姬进帐后便询问虞姬的意见。
在项羽看来虞姬一直置身事外,或许能看得更清楚,他知道自己又时候很暴躁,甚至屠城,那是因为愤怒,那是因为秦人曾屠戮他的族人,杀死他的祖辈。
抛却这些,项羽内心很柔软。
思虑片刻再传吕马童进帐,对其又吩咐几句,脸上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吕马童出帐后,项羽立即召集亚父范增及诸军吏入帐商议旦日破沛公之事。
大雪下的一个角落,隐秘的树丛内,吕马童对着一个人影呢喃,那人不断的点头,随后没入树丛内。
雪白的树枝震颤,震的雪花簌簌落下,分不清雪花天上来还是树上落下,树枝的震颤因一匹雪白战马冲出树林,向西南方向飞奔而去。
夜已深,但天地之间因白茫茫的大雪而透着一股月白,吕马童离开密集的树丛向点燃篝火的楚军军营走去。
吕马童并未注意到除那名为其传送沛公讯息的密使纵马离去外,还有一匹战马离营而去。
战马上的那人行色匆匆,但观其仪容不俗,须发刚直,眼眸如火,容不得一点阴虚,行驶的方向亦是向东南方向的霸上。
吕马童默默走向中军大帐,侧耳倾听。
“为何不趁其不备夜袭?”
“士卒长途跋涉,已是疲惫之师,旦日破沛公军为时不晚。”
吕马童听得出来此乃项羽和亚父范增意见向左,正在争论。
范增见无法改变出击时间,眼眸如繁星般闪耀,改变策略,“沛公居山东时,贪浸于财货,好美姬,今历险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压抑其欲,其志不在小,
吾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彩,此天子气也,将与羽儿争天下必沛公也,急击杀勿失。”
范增此时欲让项羽清醒意识到非刘季守关之错,而是秦灭之时两者关系已发生巨大变化。
不再是并肩作战之友,而是争夺天下之敌。
项羽默然,微微颔首,看不出他是理解范增之意还是仅仅同意范增出击之举。
内心还是挣扎的,虞姬那随意的一句话还在项羽耳旁回荡,他不愿做不义之人,可范增之言又在回荡。
若刘季真如范增之言,乃项羽平生大敌,此时出击乃消灭刘季绝佳时机,待诸侯各回其地后,能否胜刘季真的难言。
诸多繁杂的思绪快速袭入项羽的脑海,有些理不清头绪,项羽感叹,行军打仗他条理清楚,但思考此等之事却颇为头痛。
项羽开口道,“今夜诸将士已疲,旦日立刻以亚父之计击破沛公军,议事至此,亚父早些休息。”
项羽话音落地,范增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面色暗淡,知晓让项羽对刘季痛下杀手尚需时间。
击破刘季军,可也,活捉刘季治罪,亦可,杀刘季,项羽还未做好心理准备。
诸将散去,当项羽看着范增那满头银发的背影消失在大帐后,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项羽走到燎炉旁,亲手翻弄里面的炭火,虞姬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至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