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广率军刚返回,天边在夕阳的映照下开始涌现蓝色的‘水流’,如同蔓延的江河,在这遮天的蓝色狂潮内有一人身穿甲胄,虎目鹰眉,眸光如刀。
正是快马赶回的臧荼,站在山坡上远远望去,那消失在西边的那一抹蓝,臧荼感叹,“迟一步!”
或许是狂奔的原因,臧荼的战马不断喘着粗气,臧荼脸上的血色尚未来得及擦干净。
悔恨,悔恨速度没能再快些,但好在远处他的营寨还完全无损,臧荼肯定栾布、温疥二人还完整的活着,没能让韩广擒杀。
一校尉道,“大王,是否下令栾将军出迎?”
臧荼摇摇头,“不必,立刻追击韩广,命栾将军立刻拔营,于蓟城下汇合。”
蓟城,很多人梦麻以求的地方,许多人欲入住的地方,诸多才子佳人削尖脑袋想钻的地方,并非此城内风景多美,亦非此城内美食美酒令人流连忘返,而是因为这里是燕国之都。
一缕缕霞光自云层偷挤而出,如碎金般酒向蓟城。霞光驱散夜幕,使得绿意盘然,空气中飘酒着阵阵花香。
各种北方特有的花草树木应有尽有,的确很美,蓟城内外皆很美,这是一个鲜花盛开的季节,臧荼站在城外的巢车上,欣赏着这一切,那一双很少沾愁容的眉此刻已紧皱起来,“景很美,依旧熟悉模样,熟悉花香,熟悉草木,可惜,可惜……”
或许霞光的灼热让如冰般的云层化开,消散,一轮红日终于破云而出,蓟城的容貌彻底展现在世人面前,亦展现在臧荼面前。
臧荼见蓟县城头已经是旌旗翻滚,如碧浪一般翻滚,甲士林立,女墙内的礌石、滚木密密的堆砌着。
巢车很高,高的可以看到女墙内的行动,看到森然的戒备,不会有突袭的机会。
韩广果然是武臣麾下一员大将,并没有忘记戎马的生活。
臧荼看到这一切只是摇头叹息,“可惜不久花香不在,血腥味将笼罩这里。”
韩广没有像往日那样下榻至日上三竿,早早就已经亲自上箭楼督战,看着紧张有序的防御部署,韩广放心很多。
放心之下,韩广才将目光看向城外,城外旗帜招展,碧浪沼天,军容整齐,步卒、骑士、车兵非常有规律的穿插在一起,看到这一幕,那轻飘的心情再次向下沉。
韩广自叹道,“臧荼,臧荼,二三年未见,果然更加善于将兵。”
面对城下的臧荼军,箭楼上的韩广士辛脸上皆有忧虑之色,显然他们认为敌方兵力强盛,恐难抵挡,担心之事总是接连发生,韩广士卒脸上的愁容更浓,因为他们看到又有一支蓝色军融入到臧荼军中,数量上万。
这不仅让士卒心中一凉,更让韩广疑惑,“何来如此之多援军?”
疑惑和冰冷在韩广心底升起,显然韩广想到一种可能,诸城池已降,不仅有兵力支持,还有粮革的支撑。
韩广之相道,“大王,据臣探查,昭涉掉尾在为臧荼筹集粮草与兵源,是否遣一支劲旅袭击其后方?”
昭涉掉尾,这个人的名字,韩广反复轻声念好几遍,韩广不太喜欢这个人,更不喜欢这个家族,在他初入燕地时便不太遵他为王,见诸多燕地豪族皆奉韩广为王,昭涉氏族才点头臣服。
昭涉掉尾更是从心里没有认同他,后随臧荼出战赵地,未曾想如今已是臧荼的相国。
如今韩广可以不承认臧荼为燕王,不承认昭涉掉尾的燕相之职,但他不得不承认昭涉掉尾的相才,的确要比韩广自己身旁的相国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