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豨寻思此刻如果能在城内生擒,自然是好,那可是大大的功劳,谁不愿靠着立功在汉王那里讨一个侯坐坐。
陈稀的目的在于击章平而调姚卬入套,如能生擒章平那是意外之喜。
正在厮杀的姚卬忽然发现压力陡减,所有的汉军居然离开,姚卬立刻觉得不妙,纵马立刻向章平逃遁的方向而去。
这座城池对于汉军而言是陌生的,但对于雍军而言,同样是陌生的。
姚卬所率之军并非长期驻扎在此,不过是数日的熟悉而已,逃至此城,他还没有时间去了解,于黑暗中摸索着前行,尚未迈开大步就遭到陈豨事先埋伏的一击。
如此三番两次,姚卬所引兵力损失殆尽,但他和章平总算逃出城,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看着身后拥上来的汉军,姚卬大喝一声,挺秦矛杀去,只为章平能再逃的远些。
陈豨纵马立于汉军中,他没有急着纵马与之厮杀,而是指挥汉武卒将其困击,待其精疲力尽时,陈豨纵马杀入,青蛇矛如闪电一般划过姚卬的脖颈。
姚卬只觉脖子一凉,眼角竟露出一丝微笑,眼眸里看到的是雪花,仿佛看到美丽而宁静的雪村。
姚卬随章姓兄弟征战,不过为赢得一个富裕而恬静的生活,封侯拜将后,不料这种宁静的生活没有维持多久,如今他总算可以安静下来。
姚卬没有倒下去,他竟用自己的秦矛将自己定在那里,眼眸似在看着章平逃去的方向,又似在望着夜空。
陈豨道,“真乃壮士也,刨坑下葬。”
陈豨愿为敌将下葬,此乃稀奇之事,汉兵未曾想到陈豨竟然是一位如此敬重壮士之人。
姚卬自然不知晓他用性命打出的一条血路,并没有让章平逃走。
雪还在下,天由雪花纹的墨玉变成浅蓝色的玉石,黑色的雍兵被红色分割成三块,其中两处雍兵拼命的向中间那处黑色块靠近,但被红色的汉卒死死的压住,如网中的鱼儿怎么折腾亦无法逃离被网的命运。
那中间的黑色楚军一点点在减少,确实无法逃出。可厮杀没有停止……
郦商没有开口劝降章平,章平眼看周围汉卒越来越多,雍兵越来越少,颜头甚至已经急出冷汗,自知今日无法逃出。
即便如此,章平还是没有约降。
一个没有劝降,一个没有约降,二人若一刀,吾一枪,厮杀的很有节奏。
忽然郦商挥手停止对雍兵的进击,目光盯着章平,“为何不逃?”
“逃?”
“有数次机会可逃……”
“大势已去,吾还能逃脱?”
“的确逃无可逃。”
“既如此为何要逃,吾章姓男儿唯有战,没有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