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竹简被扯断。
噌……长剑拔出!
噗嗤,血溅当场,那高傲的眼神渐渐失去生机。
楚使当场被斩,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田光斩杀楚使,不言而喻,攻城已经开始……
血,楚使的血于军帐内很快被甲士清理干净,但被丢在帐外的楚使之血开始染红雪。
纵使已死,已然被再次斩杀祭旗。
楚使一人之血只染红一片雪,华为血水,城下的齐兵之血却将大片白雪变成红色,天空飘落的雪花上甚至还点染着点点血色。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强行攻城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甚至杀伤三分之一士卒而城不拔者,亦有之。
田光脸色苍白,如此满天的雪花一样白,他的双眸发红,他熟读兵书,尤其在齐地盛行学术的地方,更有孙膑这样的兵法大家助齐击魏,渐渐的齐地的学风在群雄逐鹿的年代可谓独领风骚。
这样的氛围自然深深影响者田光。
田光清楚的记着,兵法有云,修橹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一句话概括就是要做足充分的准备。
将如因愤怒而下令缘梯而上,附蚁乱进,可能出现士卒伤亡三分之一而城不拔的后果。
这些不过是兵书有云而已,田光自认这些兵法他已烂熟于心,自认绝不会犯低级错误,更不认为自己会犯‘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的错误。
城下为什么那么红,被齐士卒染红。
空中弥漫的血腥之味让田光浑身发冷,“吾……吾竟努而攻城?”
直到田光回过神,才得知齐王田荣已下达攻城之令,那么此战不利,责任怪谁?田光额上的冷汗终于不再渗出……
齐军攻城受挫,损兵折将是要负责任的,尤其是没有齐王命令情况下,现在至少有齐王的命令,田光的眼眸中惧意渐消。
田荣站在船头看着前方的雪花,还有那雪花中的紫色,心中突然发紧,“不妙。”
田荣立刻对传令使者道,“传令,立刻退守城阳。”
“退守城阳?”不甘,不甘心,田光非常不甘心。
田光看着那倒在城下的紫色,紫色的战服,红色的血,他脸庞痛苦而扭曲。
这……这怎么能如此便撤退。
或许再强攻一下就攻入,或许下一刻楚军就会出城,田光的眸色更痛苦,没有人能理解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在抑制多么复杂的情绪。
田光咬牙狠狠道,“退兵……”
命令下达诸将不解,脸上有着不甘,“将军为何?”
一次攻击受挫就撤退,这不像是田光的作战风格。
这些战将都是跟着田光大战恒山军的人。恒山军是张耳曾所带领的赵军,入过关的赵军,见过世面。
和见过世面的人打终究费劲些,所以齐军打的很费力,亦很卖力,和陈馀联合总算将张耳打的落荒而逃,齐军总算找到当年大齐国的威风。
岂能想到会在定陶城下受阻,而且根本不愿与齐战,此乃羞辱,是蔑视。
田光又冷冷道,“撤,大王有令,立刻撤。”
“如撒,楚军突然出击该如何?”
“楚军若出,正合吾意,定叫其有去无回。”田光若有所思,又道,“撤退时散乱些,士气故作低落。”
诸将道,“诺!”
齐军撤兵,散乱而低落,诸将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楚军会不会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