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耳之言立刻让其余三人的双眸皆赤热起来,卫无择的眼神更加坚定,完全没有适才的犹豫和迷茫,居然如同换一个人似的。
徐厉的目光虽然还一样的锐利,但先前少一些活力,此刻灵动多变,再看那孙赤,不知是激动还是天生,面容变得更加红润,仿佛害羞的少女。
不知是对即将到来的机遇感到兴奋,还是总愤怒自己的现状,面容这才赤如花。
孙赤不喜欢他人盯着自己,他并不喜欢自己的面容肤色,但此刻却很放得开,不断的和其余三人对视,像是在告诉对方人生需一搏,哪怕是用命。
徐厉道,“走,吾等去拜见大将军。”
东出大计的会议已是尾声,即将迈入下一步,此为最后的一片流云,能踏得上便青云直上。
大将军门前的石狮子注视着街上的一草一木,注视着三三两两的行人,不管路过的是何人,石狮子皆是同一个神情回视。
街上的行人突然加快脚步,行色匆匆,但他们眼眸里的神情却是兴奋不已,因为天空忽然飘起细如丝的春雨,常言春雨贵如油,这场雨给期待太久的人太多幸福的眼泪。
可大将军门前没有诸多车马,甚至看不到相聚谈而待的场景,竟然只有一个人在门前徘徊,不忍离去。
看那神情仿佛约会情人者焦急的等待,又似不忍离家的少年。春雨撒在他的脸上,衣服上。
此人没有手撑簦,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今日会下雨。
见是温暖的春雨,似情人的手在安抚,他一点不慌张,亦不找避雨之地。
监门人有些看不下去,上前劝其找避雨之地,那人只是笑道,“此春雨当洗尽寒冬之伤,乃药雨,何故躲之。”
冷耳观之,听之,大为赞赏,“壮士所言甚妙,敢问何人,为何在大将军府前徘徊。”
监门人见又来四人,有些头疼,叹息一声不再理会。
那人见忽来四人,见其容貌,各个非寻常之人,于是笑着介绍道,“吾乃柘县人冯谿,今来拜见大将军……冯谿见过诸公。”
卫无择道,“为何不进府?”
冯谿无奈道,“大将军今日闭门谢客,任何人不见,有何事明日再言。”
闻听此言,卫无择内心一阵苦涩,“今日不见客,明日再来?明日岂不晚矣,明日一切成定局。”
卫无择那原本坚定的眼神,再次变得犹豫,无奈,若何……
其实不止卫无择,徐厉和冷耳两人的脸色皆有些苍白,倒是唯有孙赤一脸的镇静。
徐厉那锐利的目光居然忽然暗淡下来,他很努力的掩饰失望之色,但他的确演技不行,无法控制内心的失望。
徐厉真的不愿意一辈子为郎中,可如果真的失去这次机会,他亦只能继续乖乖的去做郎中。
徐厉的目光落在冷耳身上,“冷兄,大将军闭门不见客,当如何?”
没有人知道韩信今日为何不见客,因为不知所以有很多流言。
“如何,与寡人再述一次。”刘邦勃然大怒,这吓得站在其身旁的卢绾心蹦蹦直跳。
卢绾偷瞧刘邦,内心后悔,“真不该多嘴。”
可此刻欲食言,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道,“坊间流传,韩大将军不满大王安排,闭门谢客。”
刘邦很生气,脸上还残留着怒意,但眼眸中却已无怒意,似乎对韩信此举早有预料,亦或是他本在考察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