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荣当时未能逼迫楚杀田假,他田横来完成亦不借,待旭日再次东升时,旭日撒向潍水,金光灿烂,楚军士辛大多皆酒醉未醒,唯有三万精锐未曾饮酒。
面对酒池,这些士卒竟能完全尊奉项羽命令,不沾酒,当真是训练有素,有齐人欲讨好项羽,特持酒去劝这些士卒饮酒解乏,被当场斩首,至此方知楚军之严。
旭日洒向济水,同样的波光粼粼,同样的宁静样和,只是水草轻颤,有小船隐在芦苇水草间悄然渡河,紫色的甲士在旭日下显得神勇异彩。
这是田横率领的齐军自夜晚悄然衰渡河,至旭日东升时已全部渡过,至东阿却不再前进。
一连数日不再前进,诸将再次迷惑,尤其是田既、田光、田吸三人最为心急,“大将军为何不再南下?军久在于此,城阳必知,彼时有备,难以有突袭之效。”
田横的眸光自东阿看向遥远的南方,准确说是西南方向,巨野泽之西,即城阳的方向,“纵使疾速南下,楚军未有备乎?”
田横的一句发问让田既首先陷入沉思,他略微沉思道,“末将听闻项羽麾下最善守者乃恒楚也,其不守彭城,却守城阳,此乃项羽失职。”
话音一落,田既看向田横,期待田横的反馈,诸将亦在求证田既之言是否正确。
田横点头,“然也,恒楚善守,黥布善攻,如今黥布为王于九江,此次侵齐,其并未随军,而乃遣将将数千人耳,其心亦不在楚项羽,恒楚善守却守城阳,彭城必然空虚,如待汉攻入彭城,项羽必不能顾齐,如此当为诸将与横复收城邑之时。”
闻言,诸将眼神皆复杂,有疑惑,有焦躁,有无奈,甚至有绝望,疑惑恒楚真的如此善守否?
听闻待汉攻入彭城,更待何时,焦躁不安。
需汉入彭城牵制项羽,齐军方敢与恒楚较量,带有一种深深的无奈。
绝望,是对收复失地的绝望,渐渐不太相信田横是否真能收复齐地。如今城阳兵马不过恒楚所引楚军万余,齐军却有数万兵马,难道还攻不下吗?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如今的齐军兵马当有城阳守军的五倍,正可攻之。
田光眼神中有着无奈,“唯有汉击彭城,方可攻城阳否?”
田横道,“自不必等到彼时,吾驻军在此不前,非等汉王联军攻彭城之时,乃等项羽再远百里。”
这次是田吸表示不解,“再远?”
田横点头,对华无伤道,“项羽徇齐,此时走至何处?”
华无伤无缝衔接,竟对项羽的行踪了如指掌,“现于潍水西岸,与高密隔水相望也。”
田横点点头,没有说话,抬头看着枝头上的红日,霞光万丈,脸上浮现笑意,使得眼里即将喷薄而出的横刀杀意稍稍收敛,他知道战机需要耐心等待。
狼很懂得在适当的时机捕猎,对待猎物要有耐心。
田横道,“待其入琅琊郡准备返回彭城时再出击。”
田光立刻明白田横之话。眼眸中满是敬佩之意,“将军果然会选时机,末将敬佩,莫非乃项羽沿着沂水由琅琊郡入东海郡而待入泗水之上时再行攻击,一来楚军远离临淄,可及时回援不失后方根基,二来又可进而夺取彭城,牵制项羽无意袭击临淄,如此攻守兼备,将军可是此意?”
田光的一番言语让诸将刮目相看,如此攻守之势的策略,竟然分析的面面俱到,更让田横对田光的印象空前的上升,“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