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项羽很不解,“为何?近月之前各路诸侯王犹在观望,
寡人尚能理解其不知楚汉趋势,
故固陵之战,趁齐梁未至,楚急击汉而胜,
今已挫败汉于固陵,为何齐梁依旧发兵?”
项伯叹息道,“臣已不解,估测定是汉王许彭越为王,
捐地予齐王韩信,唯有此裂土封王之大利益才会驱使齐梁。”
项羽沉默不言,这一点他心里很明白,
当初在赵地许秦朝降将章邯、司马欣(长史)、董翳(都尉)为王,
他们才甘愿从楚,即便后来汉还定三秦时,依旧顽强抵抗。
片刻,项羽道,“既如此,当从何路入东海郡?”
项伯指了指身后的诸将,“大王,不妨与他们共商东楚建立之业。”
项羽这才忽然意识到他在这里站了太久,挥挥手,“升帐!”
朔风之中,王帐梭梭作响,帐内水雾缭绕,热气腾腾。
此时灵常正在侃侃而谈,“大王与黥布相持淮水沿线,
臣已遣斥候四下查探汉军动向,
已知僮县、徐县之间有汉军骑兵封锁,骑将乃灌婴。”
听到灌婴的名字,项羽眉头一皱,眉宇间浮现怒色,
就是这个原来普普通通的名字,
如今彻底烙印在项羽的脑海,
就是这个人再次降了彭城让他无家可归。
项声想了想,“汉骑将灌婴,吾与之曾有过交手,
其有勇有谋,汉铁骑仿秦制,
有骆甲、李必降将协助灌婴训兵,汉屡败楚骑,
如果被其盯上是个麻烦。
一旦拖住时间,汉王、齐梁围来,甚危。”
言毕,项声看了看公杲,
公杲会意道,“项将军之忧,公杲深有体会,汉骑兵与先前大不同,
末将听闻汉王授灌婴在外兼代御史大夫之职,可督遣各路守将,
此其一;灌婴麾下除秦降将李必、骆甲,还有故田齐车骑将军华毋伤,
故西魏骑将冯敬,都在其帐下效力,战力不可低估,此其二;
其三……”
说到这里,公杲欲言又止,
眸光看了看项伯,又看看项声,此时项羽低头沉思没有和公杲对视。
项伯道,“但说无妨。”
得到项伯的首肯,公杲继续说道,“其三,昔日楚亚将周兰如今复被灌婴俘虏,
被留置汉军中,其深知吾军部署,乃至行军方略,
虽未见其为汉征战,可难保为汉暗中效力。
汉知楚铁骑,楚不知汉铁骑,从僮县、徐县之间突围不利。”
说到这里公杲的搭档兼主将项声补充道,“项王亲率楚骑天下无双,
可若被汉灌婴牵扯终究不利,
况臣听闻在僮县、徐县之间有樊哙、周灶筑城而守,
樊哙猛士也,项王曾赞许。”
项声说完,项羽依旧沉思没说话,项伯看向钟离昧,示意他开口说几句。
钟离昧开口道,“臣麾下斥候探查到靳强率汉军于符离(今宿州市之东)与取虑(睢宁之西)之间建壁垒而驻,
回收彭城亦受阻,绕道而行亦不妥。”
“东边被灌婴、樊哙挡路,北面又有悍将靳强守归彭城之路,
南有黥布、周勃横水而拦,
后有汉王数十里之外蠢蠢欲动,
楚军粮草又不继,为之奈何?”在钟离昧发表言论后,
一直沉默不语的项羽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