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川心道:娘也,如果孙权真的听从外人所言,要狠狠地惩治我!那我是否为了活命,得向倭人致歉,苦苦乞饶呢?
秦晴川咬了咬牙关,却暗下主意:自己顶多为了掷石,误伤管野斋而道歉。但他得用什么荒唐的条件作补偿,那说什么都不能如此。
众人真心地认为,孙权会为了顾全大局,而狠狠地惩治秦晴川时,孙权却微微一笑,语气祥和:“让你弟受伤的人,的确是在此处。”
“什么?”
管野菊次郎当即怪目圆瞪,道:“岂有此理,他究竟是谁?”
秦晴川刚要挺身而出,坦言己过时,孙权却问:“你寻他出来,打算怎么做?”
管野菊次郎咬牙切齿,道:“让我弟以牙还牙,揍他一顿!”
孙权却摇头道:“如果阁下希望,让伤你弟弟的人,单纯地道歉,这还说得过去。但你们想要以牙还牙,这我就不能够答应你了!”
管野菊次郎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他对吴侯很重要吗?”
“我视他为自己的兄弟,正如你看到兄弟被欺负而心中不忿,我也是如此!”
孙权回眸看了秦晴川一眼,眼波温柔得很,似乎还真的蕴含了很深厚的兄弟情。
秦晴川却心知肚明,他和孙权在昨天之前,不曾有交集,哪里存在什么交情嘛。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菊花,心道:这个……在史料记载,吴侯可不是那一类喜好龙阳之癖的男人。理论上,他对我的肉身没有那一种想法才是的。
但古时候,秉笔记录的史官,未必人人都像是司马迁那般不怕死,敢直言上谏。
史官若是直面书写自己主子鲜为人知的癖好,吃饭的头颅,要还是不要?
孙权又道:“我看这样,我出钱五千,作为给你弟的汤药赔偿,修复双方的关系,再赠你们金帛,以及瑶柱、鲍鱼干等海产作回礼,力求两邦安稳。”
嗯,这个条件不可谓不优渥。
管野菊次郎心绪迟疑,似乎还想谋求更大的利益,忽然帐帘外,有人大声地咆叫,但有执戟郎把守住,那人无法进入。
但这厮显然仗持着什么,并不怕死地继续大喊大叫。
吴侯问道:“外头何人喧哗,让他进来吧!”
执戟郎放行,只见一人横冲入帐,此人的脸部从鼻子中间处,让纱布绷带给厚厚地包扎一圈,上边露脸,下则显现嘴巴。
外人见状,不禁莞尔,这个不正是让秦晴川,先前一石砸得头破血流的家伙吗?
不过这个家伙,可是从邪马台而来的使者,身份并不简单,大伙们也收回了先前对他的轻视之心。
管野斋大步进入,见到侍站在孙权身后的秦晴川,更是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指着秦晴川,嚷道:“哥,哥,你必须得为我报仇雪恨,将那一个胆敢伤我的混蛋给逮住!我要将他弄个头破血流,方能宣泄我心头之恨……”
也许是因为怒极口不择言,又或者因为忌惮这里头的武将,管野斋大喊大叫时,可是用上了他倭国的语言,叽里咕噜地喊个不停。
帐子中东吴一方的人,却是一句也听不懂,但大伙们端详着管野斋脸上的表情,自然猜测到他忠愤气填膺,想找秦晴川报仇了!
管野菊次郎轻轻地拍了拍弟弟的胳膊,轻声抚慰,让他稍安勿躁。
事实上,他们这一只从邪马台外邦人马,只有区区上百号人而已,而大营里头有五千精兵,他管野家族兄弟再怎么豪横,也不敢以少打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