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世居南荒,作为白光门的掌门,知道大量的秘密,他甚至知道罗晨是兽神家族的后裔,所以才力排众议紧跟罗晨,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川州和南荒的各大势力尽皆覆灭之后,白光门却能生存下来。
然而这种生存状态未免是有些太危险了。
而萧峰原本的期望可并非是现在的这种状况,造成现在这种局面都是因为金鳞城下的那一剑。
若非是因为那一剑,罗晨和白光门的关系断不会如此疏远,若非是因为那一剑,他的师妹萧芝瑞也不会死,极有可能成为罗晨的红颜知己,而白光门和罗晨的关系也一定会比现在密切。
那一剑刺向了罗晨,毁掉了他的全部计划,不过芝瑞替罗晨挡下了那一剑,也总算是在罗晨心下了一丝信任,否则的话以罗晨的决绝,白光门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当初选择和罗晨合作的时候,他曾经向长老们保证,未来的白光门一定更加强大,甚至有着占据大城、成为三级宗门的机会,然而现在他甚至无法保证白光门的生存,更无法谈什么成为三级宗门了。
人固有一死,自古皆然,概莫能外,身为白光门的门主,萧峰必须要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
栖霞宗罗晨在时自然不会对付白光门,可是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个世界,罗晨也会离开这个世界,到了那时,维系白光门目前地位的关系瞬间倒塌,栖霞宗的强者们又有谁会记得当初萧芝瑞曾经替罗晨挡了一剑。
若是到了那时,白光门的灭亡恐怕就是旦夕之间的事情了,萧家的命运也将会无比的悲惨,萧峰亲历过天剑门楚家被灭的事情,他很清楚到了那时候萧家子弟的命运,比天剑门楚家也好不了多少。
“可惜我只有一个妹妹……”萧峰心里想着又摇了摇头。
以罗晨如今的名气,就算是他萧峰还有个漂亮妹妹,也不敢再做那样的尝试,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罗晨声名未显,而如今的罗晨却是如日中天,现在的眼界又怎么可能看上白光门的一个小丫头呢。
萧峰愁肠郁结目光扫过残阙上的雕刻无奈的叹息一声。
玉阙是萧家的根本也是白光门立足的本钱。
正是靠着残阙上四季图的雕刻,萧家才能够涌现出一代又一代的武师才能在这南荒之中。
就在天剑门被他和罗晨灭掉不久,一直被囚禁着的楚玉倩竟然逃了出来,并且功力大增,把白光门闹得天翻地覆,最后不少长老们被她杀死了,更可气的是四季图大部分都被她毁掉了,唯一留下的只有一副《清明上河图》。
好在残阙自有神异之处,被楚玉倩毁掉的雕刻居然是慢慢地自动恢复,到现在已经是恢复完毕,根本看不出任何曾经被毁伤的痕迹。
然而雕刻的神异之处,却依然是没能恢复,此刻就算是他看这些四季图也无法从中领悟、提升自己了。
萧家族人靠的不是过人的天赋,而是这残阙上的四季图雕刻,没有了四季图雕刻,对于萧家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根据他的判断雕刻的神异之处,未来也将会恢复,不过需要的时间恐怕将会极长,也就是说萧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将不会再诞生新的武师。
如今的萧家虽然有了更多的资源,却没有办法吸引到异姓强者加盟,因为身边就是栖霞宗,没有强者会看好白光门的将来,而原本的强者又被楚玉倩杀了个七七八八,白光空有领地,真实实力反而是不如以前了。
萧峰的目光落在了那一幅《清明上河图》之上。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从这《清明上河图》上获让处,纵然是当初楚玉倩毁掉大量雕刻,却也是被这神秘的《清明上河图》所反噬受到了重伤。
雕刻依然是栩栩如生,萧峰却不由得轻轻地咦了一声。
慢慢走近《清明上河图》他的脸上诧异之色更浓。
这幅雕刻上的画面,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早已记得是清清楚楚。
燃烧的城堡冰雪覆盖的原野,身披重甲的铁卫……一切都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然而萧峰的目光却死死盯在那铁卫队长的身上。
面罩覆盖了铁卫的脸庞,唯有眼睛露在外面雕刻上的铁卫正在向着城堡冲击只能看到一只眼睛。
然而这一只眼睛却是让萧峰变了脸色。
不再是那熟悉的锋锐如刀的凌厉眼神,而是变得极为清澈干净仿若能照进人的灵魂。
这般清水般的眼眸根本不应该属于一个男子。
干净的眼眸深处隐藏着一股极为冰冷的寒意,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杀机与桀骜之意。
有着这样眸子的人该是何等的骄傲与决绝。
“这是怎么回事?”萧峰心中充满了疑惑。
《清明上河图》是玉阙上最珍贵的一副雕刻,每一个萧家族人都期望能够从中获得好处,连他也不例外。
所以对于这幅雕刻的每一个细节他都是无比的熟悉。
那个身材高大的强壮铁卫,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清澈的眼神。
再仔细看玉阙之时,萧峰忽然发觉铁卫的身材似乎也要瘦了一些,顶着厚厚的铠甲给人一种虚浮的感觉。
萧峰皱起眉头死死地盯着铁卫的眼眸。
“该死的男人。”陡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的心丝冰寒之意。
铁卫的眼眸之射而出,狠狠地轰击在了萧峰的眉心之上。
“哼。”萧峰闷哼一声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下一刻,他睁开眼睛眼然之色。
看了一眼残阙,萧峰叹息一声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再也没有向四季图看一眼也没有再看那副《清明上河图》。
刚才的事情他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
雕像之上铁卫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远去的萧峰眼眸深处有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厌憎。
清澈干净的眼神极为明亮仿若能照进人的灵魂。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样的目光,恐怕都会融化其股怜惜之情。
而那一丝隐藏在眼眸深处的冰寒之意,却根本无人能够感觉得到。
“该死的男人。”
清脆冰冷的声音在残阙之畔响起铁卫缓缓转过头去再次在雕像之上定格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
燥热的六月终于是到来了。
川州城新栖霞宗山门,一座青翠的山峰之上,有着一个极为雅致的小小院落。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亭亭如盖的高树之下,响起了某人得意洋洋的声音,一首俚曲唱得不伦不类,却自有一股喜庆的气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