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里的小木梳放入腰带内里,又从外衣的夹带里拿了一只小小的承露囊,贴在脸上细细摩挲,十余回后两颊已然嫣红,似花瓣娇嫩欲滴。
云五靖不同于常人,内力深厚,五官敏锐,早已闻到一阵浓郁的花香,好像是多种花味拼凑。等怀经收回到夹带里,香味渐淡,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这香囊甚是霸道,怕是近些天都闻不得别的女子的香味了。
本打算将这人赶走,又不是女的,留着也没个用处。但被她两句言语挤兑住了,想想与其被江湖上的人乱说,还不如先忍着她,看她能如何!
两人离开了客栈,在街上走了一段,云五靖进了一间面食铺。
这面食铺子占地不大,摆下四张桌子,各边都已顶墙,门口进去就是两只大锅,在土灶上烧着水,边上有两名食客,已是在等面熟了出锅。
云五靖也走到两只锅水边上,从地上的箩筐里打了四两面条丢进锅中,拿了一只碗交给面贩。土灶一旁有只半人高的大匣子,里面一小格一小格盛放着添头料子。他指了肉片,笋丝,酸菜,葱花,然后跟上了年纪的面贩老头儿说道:“多加点卤儿,莫放醋!”
边上怀经也拿着一只碗,交给面贩,拍了拍云五靖的胳膊,跟老头儿说道:“别的与他一样,只多加醋!”
不一会儿,面与添头都放在了碗里,并加了汤水与卤儿。
云五靖呼呼呼地就吃了精光,坐桌子对面的怀经方才拨了拨面上的肉片,夹了一筷子面上来吹凉……
云五靖和她对视了一眼,像个孩子似的,得意扬扬地笑了起来,站起身子付了钱,就要走出去,刚好铺子门外走进来一名女子,正巧挡了道。
“吃了?”
“刚吃好。”
两人打了声招呼,云五靖又退回来在桌边坐了下来。
进来的这名女子恰巧是江瘦花,特意寻了过来找老云。她看了眼桌边的怀经,见云五靖不打算介绍,便也不多问,去热锅边上下了二两面,只要了些菜心。
等这碗素面吃了,怀经才差不多吃完那一碗,有些难受地挺了挺腰,却是吃撑了。
不大的面食铺里,四张桌子只有他们这一桌,其余全空着了。
江瘦花正要跟老云商量:“接下来如何打算?”
不过是两天的工夫,云五靖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相比较被他折腾得鸡飞狗跳的怀家,似乎他更忍受不了。也可能是昨日那一场大打痛快够了,他说道:“我懒得凭白耗着,等会儿就去怀家瞧瞧。”
江瘦花道:“如此一来,怀缘必定会躲着你。”
云五靖只想速战速决,摊开手说道:“那就一把火全给烧了,既然是‘不见光’,要什么漂亮的屋子?”
江瘦花瞧了他几眼,不明白地问:“你这么急躁,是发生了什么?”
云五靖哪里解释得清楚,只说道:“这许州与我八字不合。”
怀经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见他耷拉着眼皮的那一只眼斜斜瞪过来,想了想,颇为歹意地提醒两人:“其实要逼怀缘,最好的方法就是找许州的知府大人,若有本事能逼得知府大人低头,去寻怀缘说项,便万事皆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