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记得,好似兰香子师叔是四年前走的,当时上清派还为她举行了逝剑斋仪。兰香子师叔身子一直不好,听说是年少时在山下与神霄派争斗,伤了非常重要的一处经脉,久不得治,反反复复,也就只能如此了。
耳中听着六师妹跟阿雨的谈话,他观察着四周的景致,找寻着与记忆中有所出入的地方。
七年前回山,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七年后回山,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只有人变了。
练武场上,曾经带着他们练剑的观云道长,换成了大师兄灵元子。
下面练剑的人,稚嫩的脸也变得成熟了,还有许多下一代的弟子。像灵元子,火龙子,冲霄子,长丰子,玄正子,都收了徒弟。
哦,他也收了弟子呢!
想到了这一茬,叶云生不由得笑了。
因为他想起赵馀已经好些日子找不到师傅了,会不会偷懒。
不过赵馀这个弟子,往后要传的是追光断影剑法,与上清派,没有多大关系呢。
玄正子在前面已经停下了脚步,对他说道:“山上许多晚辈里面,大师兄与四师兄的几名弟子剑法最是出众,师兄不如指点一下?”
叶云生摇头道:“我哪里有本事指点他们。”
长行子收了剑,走过来与他说道:“五师兄,你的剑法造诣冠绝上清,昨日更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师弟能向您请教吗?”
放眼一看,练武场上的人都停了下来,默默地看着他。
“师弟,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其实他心底里不想跟同门比剑——受苦这么多年,憋下来的剑,悟出来的道,为什么要使在师兄弟身上?
他现在只想对着仇人动剑。
玄正子又道:“五师兄,师兄弟们好多年不见你,甚是怀念当年一起学剑的日子。”
言下之意就是你连与我们切磋比剑都不肯,是否太过薄情了些?
叶云生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三清殿,想到了曾经的时光。有个瘦瘦小小的调皮小子,早上练剑的时候为了偷懒,躲到横梁上边睡觉,总会被阳山道长给揪出来。他还总嚷嚷着,说师傅阳山道长偷看他躲起来。
年少时的天真可爱啊,没有内功修为的呼吸声,阳山道长又怎会听辨不出来呢?
“十二子,现在有调皮鬼躲到三清殿的横梁上边偷懒吗?”
玄正子怔了一怔,露出伤感与青涩的笑容,说道:“这一些弟子比我们当年强多了,却是再找不出像我这般调皮的。”
七师弟冲霄子淡淡地说道:“说起以前,每天早上练完一遍剑法,之后就是切磋比剑。五师兄总是最受欢迎的,好些个都想跟你练一练,包括我,也不服气……每次我与你比完了剑,我还数着,你胜了多少次,总想着等以后练好了再赢回来。可是后来也不知道哪一天,忘记接着数下去了。”
都说老实的孩子最是容易受欺负。
七师弟那时候不爱说话,闷葫芦一个,然后和最小的长行子一起,练完剑,都是他们两个扫地,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