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穿紫色道服的道士手挽拂尘,看他一身装扮姿态不俗,打了个道揖,唱了声喏,说道:“正是贫道,不知尊驾何人,请恕贫道眼拙。”
叶云生笑了笑,说道:“我与道士你只有一面之缘。那天听海,谢鼎,林老鬼俱在,你我同车而坐,便在这长安城中。”
野狐子低头深思,马上就抬起头来,一脸阴晴不定。
“徐青和天水四仙呢?”
他极为潇洒的将酒坛子里的酒都倒进嘴里,一甩手,丢了坛子,耳中听碎,忽然心里起了一阵热血。
“被我打跑了。”
“不可能!我知你底细,你在定风波剑会后退出江湖,至今已有七年,而且你在剑会之前,百多次比剑没有一次胜过!你这个人间无用,凭什么对付的了徐青,还有他那四位师叔?”
野狐子自信满满地说了一番话,他边上一共七名江湖汉子,俱是魏府上的食客打手。
叶云生正要说话,就见对方几名江湖人冲了上来。
原来这些人平日里在魏显府上,吃着白食,尽干些欺负良善百姓的勾当,在江湖上反倒走动得少;而野狐子在魏府并未有多少权威,一来时日尚短,二来对付凌云剑仙在他们这些府上的食客来看,如同捡了个便宜。
故而谁也不信服,急着表现立功,根本就不等他令下行事。
叶云生只想找野狐子给子墨报仇,毕竟这道士是参与者。至于另外几人,都不认识,打跑了就是……可现在对方急哄哄地冲过来,出手又恶又狠,招呼都不打一个……
五步开外,进他剑圈还需两步。于是他还有余暇,轻轻地吐了两个字。
“也好。”
剑光在身前画了道半圆,又长又宽,在野狐子看来,深感怪异:这人如何将一招普普通通的横斩,斩出这么大一片空间来的?
出手的有六个人,还剩了一个江湖人在野狐子身后,正好在他出剑的时候,想起来该和伙伴同进同退,就冲了上来。然后这人见着夸张无比的巨大的剑圈,又看着六名同伴,好似在一瞬间就被剑光斩成了两半。
有的上半身冲出去,下半身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有的个子矮,胸口的位置被斩开,都是胸骨,骨头被剑锋快速斩开的声音刺耳至极,似乎能钻到人的魂儿里面。
有的正好是肚子眼上被切开,像个气泡炸开来,血溅得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边上站着的人连个躲得地方都没有。
在这个江湖人的视野里,除了飞溅的血,皮肉上白花花的油脂,黄色的胆汁,在空中被剑锋切开飞舞的还有一只只血泡,这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如此多的血泡!却是六个人一个个身子上破开的伤口里血液飞出去,向着剑锋的轨迹,一个相同的方向飞溅碰撞而形成的血泡,大小不一,在空中飘飞,随着血液,油脂,肚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纷纷坠下来,这些血泡还在空中,飞出去了两三步远,才破碎消散。
这名江湖人本要挥出拳头,这时候忽然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出去了——脚脖子,膝盖,胯,腰,脖子,都像是失去了支撑。
这并没有什么,因为人在极大的惊怖中,浑身发软是很正常的,更严重的会发生癫痫,失禁……
“好凌厉的剑!你真是人间无用叶云生?”
他笑了笑,说道:“如假包换。”
地上的这名江湖人艰难地抬起头来,满脸都是冷汗,看着他——为什么他身上没有洒到血呢?
在他头顶还有一股血雾在慢慢地飘沉。
他身边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力量,把这股淡淡的红色的血雾给挡了开去。
野狐子忽然甩手飞出一根断魂钉,食指长短的钉子没入地上的江湖人后脑勺,顿时将之击杀。
江湖上普通的断魂钉多是生锈的长钉,手指长短,破风行疾,声希难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