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怀经闭着眼睛,一边轻轻言语的时候,桧哥儿正忙着拿手巾擦鼻血,而怀经却丝毫不知。
“可是我们怀家会如何呢……这些江湖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见不着怀家的人,不该是害怕,敬畏,远避?怎么反而一个个上门来送死呢!见不着了,才是‘不见光’啊!”
正当桧哥儿鼻血止住了,将手巾放入怀里,屋子外边有人喊道:“络络,可在屋内?”
怀经坐起身子,道:“大哥,进来吧。”
怀缘穿着一身短打武士衫,露着手臂与小腿,脚上一双草鞋,作为怀家家主,这身装扮无疑有失身份,但他却毫不在意。
“我就不进去了,你准备准备,过半个时辰我们即出发。”
“这么急,去哪里?”
“长安。”
中庭空着的广地已停了一辆马车,怀缘带上斗笠,遮住了半张脸,往车外前座上一坐,便如一名车夫,叫人看不出半点破绽。
哒哒哒的木屐声逐渐靠近,怀经看了看兄长正襟端坐的神态,不由得问道:“要对付什么人,这般慎重?”
怀缘淡淡地说道:“上车,在路上与你说。”
桧哥儿在后边背一包袱,手上又各提两只,跑了过来交给车上的怀经,怀经对他说道:“你也一起去吧。”
桧哥儿看向怀缘,怀缘笑道:“不让你去,回头她要怨死我了,总得有个人帮她提衣物吧。”
桧哥儿笑嘻嘻地也上了车。
马车出了怀府,在城中缓缓而行,不时的有骑士超过马车向城外赶去。
等到城外,在一处小道上,三三两两的骑士从林中穿行而出,随在马车前后。行了五里地,这一行已经有四十余人。
怀经在车内挑帘望着,对车外的怀缘说道:“之前对付那几家派来的百多名江湖人,都没有这般阵仗,到底是去长安对付什么人?”
怀缘对身边一名随行的中年男子道:“严叔,你去与她说。”
这中年男子坐在马上,听了之后飞身进到车内,对怀经抱了抱拳,怀经连忙让他坐下,说道:“严叔,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人正是怀缘身边的得力帮手严振,尤其是这半年来几次谋划,全赖他出力,才使得怀家势力不减分毫。
只听他说道:“昨日晚上,大郎收到金书,对方要买长安城中一人性命。”
桧哥儿也不知这件事,安静地坐在怀经身边听着,鼻子里闻着她身上好闻的花香气味,心思不定。
“那人来头不小,叫曾辉,是北邙山血玉盟二护法,江湖人称独眼花郎,亲自来到我们府上,找大郎下了金书。”
“多少银子?”怀经好奇地问。
“五千两银子。”
“什么?”怀经和桧哥儿都失声喊叫。要知道怀家对外的规矩,最高的金书也不过是一千两银子。
“买谁的性命?”
“人间无用,叶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