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五靖问话说到一半,那边蓄势待发的道人已然望了过来。等他说完,夹符游走的道人朗声说道:“江湖恩怨,闲人莫理!”
另四名道人交相紧攻,压得剑士开不了口。
老云嘿嘿一笑,也不见运劲,更不多言,身影转瞬即逝,神鬼莫测一般来到了那名蓄势待发,拂尘搭在臂弯上的道人身旁。“啪”的一声,道人被打了一拳,正向后仰,又见老云晃身到另一人身边,又是“啪”的一声!这名道人双指夹符,只听到一声响动,还未转头,就觉得脸上好似被一柄巨锤给砸中,后事不醒,向地上倒去。
“啪”、“啪”、“啪”、“啪”四声接连响起。等老云站定了身子。最开始挨了一记的道士才飞在空中,快要落地。
余下五名道人横七竖八向外边跌飞摔倒。
不远处店里的人稍一不留神,只见到那些道人莫名其妙的摔了出去。
近在咫尺的剑士怔住了,握着剑,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眼前的汉子。
过了半饷,见这汉子脸上的伤痕,还有一身装扮,才醒过神来,抱拳行礼。
“当面可是‘在我拳下,无人不倒’的云五靖云大哥?”
“不错,你又是何人?”
“小弟乃昱王剑关门弟子,疾风剑客梁介。”
老云抓了抓脸庞上新长出来的又粗又黑的胡须,嘟囔道:“疾风剑客?这名号怎生没有听过?”
“刚闯出名不久,云大哥见谅。”梁介面上大方,其实心里尴尬得要命。
老云却不去管他,转头四下看了看,见几个道人挣扎着相互扶持,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便指了指客店,“进去喝酒吃肉,慢慢说吧。”
他先进了客店。梁介将神绝宝剑插入绑在马鞍上的鞘中,再牵马到店旁的马槽前,绑住缰绳。这匹马是他从家中带出来的,品种甚好,常山马场出的定军宝马。他亲昵地摸了摸马脖子,又向槽内看了看,见上面搁着的草料干燥,中间底下的水面清澈,这才放心地走入店内。
“来,喝酒。”老云给他倒了一碗酒,并要店家再上了一盘大肉。
“云大哥怎不问我如何与神霄派的打起来了?”梁介喝酒吃肉,见云五靖只管吃喝也不多言,不由得好奇。
“谁人行走江湖不与人争斗?问这些做什么?只是这条路去往长安,你是否也跟阿生同去给昱王剑前辈拜寿?”
“正是如此,云大哥也去长安寻我那师兄?”
“嘿,是他叫人送人书信,邀了同去。”
“这是为何?”
“大概,此行河东不会顺利吧。”老云喝着酒,一派懒散无忧。
…………
位于京都开封城中,有一户普天之下最大的家院,筑着高墙,东南西北一共开了十一处门,家主人姓赵,天下人唤作官家。
前后五千年,再没有一位皇帝,如宋太祖这般,把皇宫当成自己的家,而不是皇帝的宫殿。
宁家三房的当家,如今也是宁家唯一的当家,正从赵家人的家院,坐着马车,缓缓行出。
自崇明门出,再至戴楼门外,马车停下,他与驾车之人告别,走在路上,不一会儿,左右各有骑士随在身后,逐渐增多,成二十余人的队伍。
他像是在深思某事,到一处僻静的乡野之地,方才驻足仰望夜空。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一名年轻人骑马赶来,到他身前,下马行礼。
“小四,你说,这片夜空,与江宁府头上的,可有不同之处?”
宁小四连头也不抬,只说道:“若是在江宁府祖屋里,小四看不见头上的夜空。”
宁苍生笑了起来,目光落下来,像一只遮天蔽地的大手盖在小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