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缘当先骑去,喊了门,对了两句切口,那边寨子就拉起了吊门,还有数名山匪跑出来相迎。
一伙儿到了地头放下心来,热热闹闹地进了寨子,王寨主得到消息,也赶出来,招呼着手下去准备好酒好肉,要大家到聚义堂去吃喝。
何如、何信将何涂抬下马车,跟着众人来到聚义堂,走进去就见前边的人都抽出了兵刃。
堂中灯火通明,引路的山匪退到了两边,王寨主一脸平静地对着怀缘拱手,说道:“怀兄弟,抱歉了,哥哥今日跟你赔个不是……你们的事情,我们这一处小小的寨子,实在是掺和不起。”
堂上一张老藤木大椅,铺着毛垫,端端正正地坐着一名青衣女子,背着一柄白色大伞,不是宁瑶月又能是谁?
怀缘气急而笑,说道:“王寨主,你收两家的钱,我不怪你,可你今日把怀家、何家一起卖给宁家,这笔债,你们还的起吗?”
那寨主干笑着说道:“这债太重,哥哥还不起,故而只能远走高飞;穷山恶水难养人,也实在呆得烦腻,这不,兄弟们正闹着要分家呢。”
何如对何信使了个眼色,拔出一柄细细长长的唐刀,走到怀缘身边,沉声说道:“没想到宁家一名女子也有这般胆色,敢独自前来找我们!”
络络不识得宁瑶月,但不妨碍她身边的哥哥跟她细说,这时运气静听,附近无一丝动静,居然没有埋伏,不由得心生妒忌。她冷眼看着宁瑶月,“宁家小手段天下无双,可论到绝学武功,也不见得比我们不见光强出多少!你金线银针再是厉害,能敌得过我们二十多人?怕不是找死来的吧?”
宁瑶月一派从容,稳坐位上,把几人一一打量,颇有些惋惜地叹息了一声。
怀缘,怀督甚是警觉,何如,何信被何家前家主所培养,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皆是心生感应,隐隐约约觉察到了宁瑶月的心思。
络络却不明白,怒道:“你叹什么,可是看轻我吗?”
宁瑶月说道:“我叹何碎不在此处,我身后这柄特制的冰蚕寒食伞空有期待而无用武之地。”
“放肆,宁瑶月,你胆敢把我们怀家五兄弟都不放在眼里!”怀以手拿拘命符直指前方,气劲凝聚,眼看就要出招之际。
一股极暴躁的夜风,从堂外吹了进来,拂过他的背脊,令得怀以感到遍体生寒,浑身僵硬。
这肯定不是风太大,太冷。
尽管这阵风来的奇怪,但真正让他畏惧的,是风中的那股气势。
如此熟悉。
如此的难以忘记!
他一动都不敢动,本就变样的丑陋的脸庞,出现了惊恐的夸张的表情,又丑,又有些滑稽。
何涂在最后边,身边是护着他的何信,周围皆是是何家同来的好手,也是何碎最后留下的接应。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堂外。
夜色沉沉里,一名个子较矮,较为壮实的汉子徐徐走到堂前。
在门外伸了个懒腰,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大口喝酒,跨步迈入——灯火映照在他的脸上,那一道自额头贯穿下来,直到颧骨上,将眉峰中断的疤痕,配合着他耷拉的眼皮子,懒洋洋的神色,简直是人鬼厌弃,凶神恶煞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