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他武艺?”
“想不好。”
“桃桃也想不好?”
“我都听他的。”桃桃收拾了孩子的碗筷,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只酒碗,放在桌上,从陈章手里接过酒壶,倒了一碗,然后双手捧碗,向叶云生敬酒。
叶云生亦是双手捧碗,高高举起,与她敬了一回。
桃桃喝酒的模样甚是豪爽,酒水从嘴角蜿蜒流下,滑过干净的脖子,落入衣襟。
叶云生放下酒碗,等桃桃为他斟满,敲了敲桌子,对陈章说道:“过了这两年,孩子长开了,再要打底子怕是来不及。”
陈章笑得稀里糊涂,一副喝多了的样子,道:“成不了大才,就如此平平淡淡地过一生,能把祖上的本事传下去就成。”
叶云生感慨地说道:“十几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章愣了一愣,到了嘴边的酒,也忘了喝。
桃桃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尽管这个男人邋里邋遢,但她却毫不在意,眼里满是宠溺。她转头对叶云生说道:“以前的事情,还提它做什么,来,阿生,喝酒!”
她的笑容已不再是年轻时的样子,没有那时候的灿烂,也没有那时候的艳丽;但叶云生见了,却有些恍惚,好似时光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
既然他们不想回忆从前,他便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你曾在信义盟里种的那株桃树,记得你和陈章离开时让我好生照顾,我后来把它托付给了晴子。
他举起酒碗,与两人相邀,又问起了孩子和最近的生活。只一会儿时间,萧雨亭就呆不下去了。
仿佛有一道巨大无比的鸿沟,横在了她与三人之间。
她不得不怀疑这是真实的,抑或是错觉——叶云生变成了一名长安城里的贩面郎,讲着家长里短,谈论着长安的风情,自家的近况。当看见他说起扩建了家里的院子,他的脸上出现了俗里俗气的满足和得意;萧雨亭再也忍不住了,起身离开了屋子。
无论是叶云生还是陈章,或是桃桃,对她的离开皆视而不见,谈笑风生里,酒碗不时地举起来。
孩子玩了小半个时辰,跑了回来,桃桃去烧水,照顾孩子睡了下去。
桌边的陈章这才散席,与叶云生各自一坛酒,提着溜达出宅子,沿路走出村子,到了一处空旷之地,挑了块岩石,坐下喝酒。
…………
“晚上紧着点神。”李耀华背靠着墙,捧着一杯热茶,对王娇娇说道。
“这是为何?”
“主人与他朋友不在,要是有敌来犯,不但要守着张彪和关若男,还须护着人家母子。”
“那位大娘说不定武艺甚高呢!”
“我刚借着生火烧水,打量过一眼,却是瞧不出她根底,便如一世俗中人。”
“那邋遢汉呢?”
“观他举止,竟也看不出一丝来。”
“说不得,就是一户世俗人家呢!”
李耀华瞧着王娇娇一脸天真,颇为无奈……
“你说,张彪和关若男,我们是带着上路,还是找一个地方安置?”
“他们伤得这么重,还要跟去开封?”王娇娇瞪大了双眼,却又立刻想到了,说:“原来主人带我们来此,是为了将张彪和关若男留下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