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则安抬了抬手:“起来吧,”
闲云王看起来很是硬朗,大概是长年在外跑的原因,虽年纪比迟则安小,但看起来却比迟则安老了许多。
他开口道:“皇兄,如今就快要新年了,语安犯了多大的错,毕竟也是我的孩子,没有教导好,是王弟的错,我不求皇兄能够放了她,我只求能让王妃见她一面。”
迟则安叹了口气:“王弟,你知道的,这次语安犯了大错,给太子下药,还险些破坏两国联姻,这都是死罪啊,我虽然是皇帝,但也有无奈之时。”
“皇兄思虑王弟都明白,只是王妃日夜惦念着语安,常常以泪洗面,此次所求只想为她送些衣衫吃食,并无其他,还望皇兄看在王弟多年忠心辅佐的份上恩准。”
迟则安摆摆手:“罢了,就让福禄带你们去吧,但只限一个时辰,毕竟她现在还是重犯。”
“谢皇兄。”
前几日刚刚下过雪,天牢中阴冷且湿寒,道路两旁的牢中,犯人们都蜷缩在一处,相互取暖。
夏语安独自处在一间牢房,毕竟她是郡主,此时她坐在稻草床榻上,缩在墙角,双手抱紧自己,瑟瑟发抖。
闲云王妃见状,便心疼的红了眼眶,她上前唤道:“语安。”
夏语安听闻转过头来,她面色苍白且憔悴,眼眶红肿,她见了来人,连滚带爬的来到牢房门前,将手从牢门缝隙中伸出去拉住闲云王妃的手:“母妃,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快救救我,救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呆着,这里有好多老鼠,还有蛇啊。”
“语安,你何苦这么做啊,母妃早就劝过你,你为什么不听,如今要受这份苦。”闲云王妃流着泪道。
闲云王拍拍自己爱妃的背:“语安,我们都警告过你,你却从不听劝,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怨不得谁。”
夏语安惊讶的看着他:“父王,母妃,哥哥,难道你们不管语安了吗,我是郡主,是你们的女儿啊,你们怎么能不管我。”
闲云王无奈道:“这次,我们真的救不了你了,我们来,只是给你送些衣物,吃食,最后你该如何,还要等太子妃的决断。”
“什么!桔子那个贱人,她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生死,当初没杀了她,我太后悔了,现在她该看我的笑话了,凭什么,我比她尊贵,我生来就是郡主,而她就是个奴隶,寡妇,克夫命。”
“别再说了。”夏落倾呵道:“到了如今,你竟然还不知道错。”
“难道我知道错了,你们就能救我出去吗。”夏语安道。
“你自己做错了事,你应该受到惩罚,我们谁也帮不了你,还有可能受到连累。”闲云王道。
夏语安一听便大喊道:“你们为了不受连累,就不管我了吗。你们到底是不是我的父王母妃,我是你们的孩子吗。”
闲云王妃还想说什么,便有狱卒来提醒时间到了,也只好将糕点和衣物放下,出了牢狱。
夏语安的喊声传来:“母妃,母妃,你一定要救我啊。”
闲云王妃只得默默垂泪,这次她也是有心无力了。
临近午时,迟暮凉的马车直直驶入宫门,而夏落倾几人却是正巧出门。
几人见了迟暮凉的马车,皆行了一礼:“太子。”
马车停下。迟暮凉嘱咐夏兮桔在马车中待着,随后长腿一迈,下了马车。
闲云王妃道:“凉儿,我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犯法还尚且与民同罪,我们不求能放了语安,只是她一直以来,都没受过这苦,能不能在判决之前,让她过的好些。”
夏落倾拉住闲云王妃的手腕:“阿凉,母妃她只是看到语安受苦,一时心痛,你不必放在心上,语安犯了错,该如何便如何,就算累及侯府,我们也无话可说。”
迟暮凉淡淡的道:“一切都待太子妃决断,侯府累及与否亦然。”
夏落倾仿佛松了口气,又作揖行了一礼:“阿凉,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母妃看起来不太舒服。”
“嗯。”
夏落倾几人走远,迟暮凉上了马车继续往天牢而去,夏兮桔道:“太子,其实不必如此。”
“就是要如此,将夏语安的处决交给你来决断,也好在这件事上立威,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太子看重你,皇室看重你,你就是堂堂太子妃,不会因为你过去的身份而小瞧你。欺负你。”
“……”
“至于侯府,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累及他们,到时候既建立了威信,也不会失了落倾的心,更会得人心。”
夏兮桔垂眸:“原来你都想好了。”
“但是夏语安如何处置全权交给你。”
“等见到她再说吧,希望她已经知错。”
“以她的性格,恐怕不能如你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