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澜收敛神情,将脸色正一正后道:“既然先生早早等待,想必也已知晓我的来意了。”
“嗯……从此次事件开始,我便知晓小姐关心此事。”林方知温润目光望着她,透出股仿佛要看穿一切的智慧,“虽然我不知晓您和五皇子有什么嫌隙,可你想要对付一个皇子,确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此次事情结果,也并不算意外。”
“德妃……不,现在当是苏贵人了,他们母子虽然下毒谋害皇上,可到底是没有想过要皇帝的性命,这是其一,其二,皇上与五皇子到底是骨肉,不至于因为这样一件事便将对他做出重罚,倒不如说,皇上其实也是乐于看到苏贵人顶下一切罪名的。”
骆清澜沉默下来。
她不是不清楚这些事,可却不甘心所谋换来的只有一个面壁思过。
沉吟良久,她忽然道:“江容轩下毒一事,不可能只如他所说的那般简单,先生此处可有什么头绪?”
“关于此事……”林方知笑一笑,看向了白连鹏,“便让他与小姐说吧,此事是他去查的。”
白连鹏吊儿郎当地坐着,在骆清澜目光望过来时,嘻嘻笑了两声:“其实事情很简单,只是东家你总想着要将江容轩一口气打压,因此总是将事情往大了想,这才想不到的。”
“你的意思是……?”
“东家不妨仔细想一想,此次下毒事情里,除苏贵人母子外,还有什么角色。”
骆清澜蹙一蹙眉,立即便道:“文贵人。”
“不错。”白连鹏打个响指,略坐直身子道,“此次下毒事件,针对的其实不是皇帝,更不是他江容轩要做什么大事,只单纯为了文家。”
“文家?”骆清澜一阵诧异,她倒是真没想到此处,“文家可有什么不妥的?”
“这内里文章大着呢。”白连鹏斜坐在椅子上,向骆清澜讲起来,“那江容轩在与京城相邻的贵州敛了一大笔财,赚得都是百姓血汗钱,因此闹出不少人命官司,甚至夺了不少田产铺面。”
“文家参与其中,并暗中掌握江容轩不少把柄,此前因分赃不均,便威胁着要告到皇上面前,那江容轩自然是不忿的,便一边安抚着他们,一边琢磨着要除掉文家。”
“他想出来的法子,便是利用文贵妃给皇上下毒,来让文家满门获罪,株连九族,这心思,不可谓不歹毒。”
骆清澜眉梢一蹙再蹙,却是半点未曾舒展:“文贵妃怎会答应这样荒唐的条件?她难道不是文家人吗?还是说江容轩骗了她?”
白连鹏摆摆手,一副骆清澜还太年轻的表情:“东家不知晓,这文贵妃虽然是文家女儿,但是和文家不对付,甚至可以说是有仇呢。”
“她是文家庶女,是从姨娘的肚子里头爬出来的,她们母女两个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生母更是被当家主母陷害致死,她在府中也是常受欺负,甚至险被亲兄侮辱,所幸是入了皇宫,否则便要被她黑心的爹娘给嫁给痞子了。”
“她心中恨着文家,恨不得他们能死光呢,因此在江容轩提出这个方案后,她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为给亡母和自己报仇。”
“还有这样的事……”
骆清澜诧异之余,又觉得很能感同身受。
她虽然有疼爱她的父兄和姑姑,可前世临死遭到挚爱挚友背叛的感觉,却不会差多少。
……也是一个可怜人。
她心中默默想着,沉默片刻才看向林方知:“既然文家有把柄,我们为何不利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