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齐深领走那日,他是眼睁睁看着她去的,本意是想让她在那头磨一磨她那桀骜不驯,恃才傲物的性子,只是没想到,适得其反了。
只因这一着,已经大胜风头,乐山看见,那边昭懿的脸色,阴得可以滴出水来。
如果到这里就结束,那最好不过了,乐山往座下看,沉芫正望着她,眉眼难得的带着笑。
她看到她打着结的手,视线在那上头,注视了良久。
站在场中,她沉默了好久,才拔出第二根箭,这一回,她的模样异常严肃起来,让人看着,似是一定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众人皆秉着一口气,而乐山,也摆出了十足的架势,这一箭,发出时,她眯了眼。
一瞬的功夫,箭发出去了,可是到了半空,忽而重重落地,嘭地一声,乐山手里的弓,同样落了地。
虚得往后退一步,她抬起手来,落了一地的血。
人群里,顿时寂静下来,忽然,也不知是谁就开始说话,“什么箭术了得,我看啊,也不过如此。”
乐山有意去往左边看,瞄一眼,昭懿的脸色顿时雨后初晴,扯着嘴角,仍是蔑笑了一声。
嗯,那这份疼,疼得值了。
乐山左手去拾地上的弓,放到小厮的托盘里,与众人道,“技不如人,望见谅。”
转过身,潇洒地下了台。
悠悠走到齐深身边,对上她望过来的视线,齐深的脸色,一点也不好,这其中,看来肃静的脸,夹杂着不小的愠怒,如一块上好的温玉,缓缓裂出缝隙一般,让人不敢对视。
齐深的声线,压得异常低,“陈乐山,”心里呵呵两声,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你果真好!”
“郡主为何这样说,今日的失误,”她停顿片刻,绕过她,往她身后去,坐在了沉芫身边,方一坐下,接着未说完的话,她亦压低声音答,“不是你造成的?”
沉芫坐在她身边,看着面前的场景,长宁与这位郡主皆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间,她望着长宁流血的手,怔得不敢行动。
“哼。”鼻孔里溢出这一声饱含深意的笑意,齐深随着她的动作,视线一一打了过来。
乐山也不是来跟她较这个劲的,自知没趣,率先避开了眼。
“手伸过来,我看看。”
南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他说话的功夫,打断了齐深与她之间隐隐的不正常,他从袖子里拿出方巾,手里还有一瓶药。
坐在乐山身边,她的手搭在桌面上,他低头,认真地给她擦拭往外溢的血液,四周擦得干干净净,拿出瓶子,开了瓶口,上药前,低头仍在问她,“会有些疼,忍得住吗?”
乐山点头,“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