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的,跟人出去说几句话的功夫,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勾勾打量着他,他抖顺了衣裳,牵着衣角,直直站了起来。
背朝着她,站到了南侧的窗口下。
双手靠腰,乐山半转个身,方才夜黑看不真切,现在看清了,今日他着了件浅红色流云裳,饰着十二章纹,袖口外开,那衣领上绣了一面金丝丹纹,细看,内里是穿了一件白纱中单,他这衣裳的颜色,极为细腻。
黼领处是青色的,衣缘、大襟,并绣以黻纹,韨上绣山色,更要得的是,他头上,只加了一顶白玉小冠。
从侧面看他,看见他修长的身高,亭亭而立的姿态,她越发肯定,前世她这般欢喜他,不是偶然的。
小侯爷之颜,叫谁可以比拟。
站了没多久,他接收到她频频望来的视线,侧眸瞥过来,“正经事?”
“是呀,正经事。”
乐山走过来,视线只往他脸上看去,看的地方,寓意明显。
他微微抿唇,视线下转,转到她脸上,一下子与她殷切的视线对齐。
好吧,今夜是不可能了。
但乐山心里还高兴着,喜意占据了她的脸,是这个年纪的表现,但不符合她如今的心性,但她控制不住,心里乐,手里动作不减,摸到他持在身后的手,攥在了手里,轻轻摸着。
沈璞一阵惊吓,他费了多大的劲,才矜持了回去,来支撑他清冷在外的名声,可她这一番动作使来,立即又吓坏了他。
他费力,迅速将手抽了会回来,急得喊,“别闹。”
唔……
乐山不情愿,手里的触感没了,面上也就不大高兴了。
“沈璞,”得正经告诉他一句哦,“三更半夜,你到了我这良家姑娘的闺房,可怎么办,城里人说,沈家七郎君,打小聪慧过人,饱读诗书呢,所谓说礼仪规矩,你必是懂的,”她眨眨眼,“临仙君,今夜里,你是什么想法?”
想法,他瞥了她一眼,她一不正经,他就正经了,心情的波澜不比方才,这才真正静了不少,告诉她,“好好说话。”
这沈璞……
乐山毕竟是重伤的人,站不住太久,他要站在窗前,她吃不住力,转身过去,再次跌靠在了床榻上,双手交叠在枕上,抬头看房顶。
“跟齐深,是何渊源?”
“嗯,”乐山静心想一想,这个事,说来也是一出好戏,她无意招惹到齐深,还不是因为窗下这个他,那时一心记挂着他,拉错了人。只是,私下想来,就是连李适,也早早回了京,这之中,为何会有这么多变故,那之后的事,还能在她的预料之中吗,“哎,你莫担心我,我命硬着呢。”
只是他来看她,足以让她心悸太久,她都不敢问,他夜半来看她,是因为什么。
他沉默良久,窗下蝉鸣,悦耳至极,遮盖着,亦听不见他的呼吸。
片刻,他仰身看窗外月色,道,“以后这个事,不要再做。”
“哪个事?”
是指与齐深的事,还是方才压着他,说要对他负责的这个事。
乐山是认真的问的,他却恼羞成怒了起来,“你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