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问兰心急如焚,等不下去,上前敲门,想问动静,不料门从里面开了。
伺候陈汴的小厮受了惊吓,开了门,“大小姐,大公子晕过去了。”
陈汴能晕过去,是身体发虚所致。
往常人不进餐食,不饮茶水,也可以撑个几日,而陈汴,一日不到而已,说昏就昏了过去。
乐山站在床前,看他的面色,陈汴还没醒来,有丫头在身旁伺候。
既可怜又可气。
乐山转过身去,站到窗口去,换一口气。
屋里贴身伺候陈汴的丫头是个细心人,注意到大小姐的动作,一边替大公子擦脸,一边偷偷斜眼看她的背影。
“啊,”丫头欣喜,喊,“大小姐,公子醒了。”
陈汴辗转醒来,意识也渐渐清醒,看见床头站着的人,脸色又立即苍白了起来。
而乐山,伤口一阵阵发疼,自己呼了两口气,“你可知,你这一举,给家里带来了怎样的无妄之灾?”
“我……”
“汴兄,”乐山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今日这样喊,是敬你的身份,你是长宁的长兄,身为家中长子,未来承继的宗子,可你为何,频频让我失望,你让父亲颜面无光,也让偌大陈府底下的年幼弟妹尽数为样,你不要这样看我,你不是无颜见我,你只是太对不起你自己。”
若是说两句重话就能让陈汴变型,那可就是天大的稀奇事了,前后种种,让乐山只后悔那日领他回府,他该自己去长些教训。
“你是不长记性,让我心生恐惧,你知不知道,因你的过错,会连累到谁?”
无德人家的子女,谁会瞧得上,又有谁,会将自家子女下于此门。
“长宁,我没有想到……”
颤颤巍巍,陈汴只能想出这一句话。
“我问你,进学夫子说你丹青一流,却是盗窃而来,到底是哪家冤大头,要这样纵容你,害你至厮!”
长宁的意思,是想找那人算账吗。
他猛摇头,“并非纵容,画卷数幅,是我盗的,那人手艺精湛,你也认得他,他就是——”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
不知那人怎么晓得她在这里,一路跑了过来,不等门外小厮回话,就开始喊,“大小姐你快出来看看,王家那边来了人,要给二小姐,退婚来了!”
乐山的胸口发疼,可这会,脑袋哐当一声,被这话砸得半天没有力气。
问兰扶住她,亦吓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