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算重,没费多少力气,沈璞就抱起了她,打横抱住她,她乖静,他抱着,闻着她身上的酒香,缓缓就走到了内室。
睡着了的她,模样恬静,性格也分外温和。
只是醒了的她,大多时候却也是这样。外人都说她行事内敛,遇事不躁,他在想,不单单是待事吧,怕是待他,竟也是这副样子。
有几次,比肩而立时,他多希望她能冲他发一发脾气,使使性子,总比这样冷冰冰待他的好,可后几次,却也明白了,她若没了心思待你,哪还会对你发脾气呢。
她总把他,当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乐山,你没有脾气,我却不算是个脾气好的人,顶多再给你这些时间,你若还这样,不要怪我当真生了气。
沈璞将她轻轻放在榻上,为她脱了鞋,揭过被子,事无巨细,慢慢盖到她的身上。
这人从小在姑苏的南通长大,大抵南方水土会养人,她虽生得高挑,但面相细腻,眉眼温润,是极好看的。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会露出一颗梨涡来,回回看见,叫他的一颗心软得如窗外的风,无边又无尽。
她不知道,她这张笑颜如花的脸,是多么的具有欺骗性。
他抚手来,心里的不平占着多数,现在想想,越发气愤,本是轻轻摸着她的脸,心里憋着气,手摸着,临时改了主意,狠狠就拧了她一下。
“骗子!”
拧完又开始心疼,他松开了手,像一朵花一样,红痕在她娇软的脸上迅速绽开。
下手重了些。
她醉了酒,因脸上这一丝的疼痛,模模糊糊像有意识,无意哼了两声,歪了头就要睁眼来。
他屏住了呼吸,却见她当真就睁开了眼。
浓密的睫毛刷开,她的眸里不甚清明,定眼看向他,见着头顶的人是他,眼角先弯成了月牙。
在他没注意的地方,忽而就笑了开来,露出了嘴角的梨涡。
“沈璞~”
她伸出手,似在探索什么。
这幅场景有些熟悉,她伸手欲摸他的脸,一帧帧当时的画面浮上了他的脑海,他的回忆,也无边无际地就此拉开。
“是我。”
他握住了她伸上来的手,道一声缱绻,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是我。”
她有了精神起身,却因身体惫懒没有气力,稍稍抬起了上身,一下子又跌进了暖榻,头摔入了软枕里,她晃了晃脑袋,抬眼望着他,依旧在笑。
无声地笑。
沈璞低下头去,手里握着她的手,空出的一只手为她拨了拨额头的鬓发,“笑什么?”
她摇头,不说话。
还是想起身,挣扎了片刻,她再度抬起身。
结果是一样的,脑袋不清明,做事便没有劲头,她将要跌下,他及时伸出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搂紧了她。
惯性的原因,她的身子因他的桎梏,没有跌下,整颗脑袋却往后翻仰而去。
她觉得有趣,便迅速抬起了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再一次笑出了声。
他没有设防,只看得见她眼中的迷糊劲,叫她命中,她埋头来,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最先闻见的,是她头顶的发香,然后脖子处传来一阵软热,被她咬了一口,不轻不重,却烧得心口发烫。
“阿宁——”
叫他怎样才好。
她松了口,却不安分,脑袋一寸一寸倾挪,沈璞瞬间睁大了瞳孔,起初被她在脖颈处咬的那一口不算得什么,她竟慢慢移到了他的喉结处,软软的,像羽毛滑过他的心脏,她吐出舌头,在他的喉结上,轻舔了一口。
沈璞的手,没来由地脱了力,她借故又跌回了床榻里,他俯首来望她,她撇过头去,嘴角含着笑意,阖上了眼,就这样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