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没去巡防营,因家里有外来的人上门,说要给沉芫提亲。
沉芫的亲事,乐山自然得过第一眼,男方却没上门,只派了个熟识的亲戚,唤黄婆。
这黄婆乐山也认识,是三婶娘家的一个姑嫂,所以这门亲事,三婶陈氏算是半个促媒的人。
陈氏与黄婆都说那男方如何如何的好,夸出了一朵花,刘氏听着心动,正要细商,屋外头传来声音,“大小姐来了。”
屋里哗啦啦一帮人,全都站起了身。
乐山入了内,瞅了一眼黄婆,对众人道,“坐便是。”
一番人又坐了下来,那黄婆审时度势,看了看陈氏,一时没敢搭话。
陈氏解释,“是商议小二子的婚事呢,男方是你黄婶子表家的儿子,叫关勤,不知道大小姐听没听过他,年前在乡里中了举的。”
“没听过。”乐山如实道。
想了一想,乐山主动问,“不知关家公子是个什么样子的性子,三婶可否介绍与我听听。”
眼瞅着这大小姐还算温和,黄婆子便将方才与刘氏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说完了,见乐山仍是没多大反应,陈氏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夸赞的话,她素知整个陈宅一向是这位大小姐做的主,她要是不满意,旁人怎么说也不顶用。
陈氏转头去问刘氏的意见,“关勤是个读书人,性子温吞,家里只有一个庶妹,且那关婶子性格也好,她的性子你也知道,小二子要过去了,那便是当家做主的人,家又离得近,要是有不适应,你也可以随时与她有个照应。”
家离得近,刘氏对这一点颇为满意。
只是座上既有大姐儿在,她心里有话,一时也先压制了下来,先问了问她的意见,“大姐儿,你觉得呢?”
乐山觉得可以,“我与母亲意思差不多,关家倒是个本本分分的人家。”
“再没有比他家更本分的人了,”黄婆子说,“十里八外的,都知道那关家最和气,平时都不见吵架的。”
好稀奇。
安安分分,温温吞吞,最适宜沉芫。
乐山便道,“我听着觉得还可以,不妨约个日子让他们见上一面,若是相互都满意的话,我这里是没有意见的。”
“哎,那便是极好的。”
其实乐山想的是,只要沉芫能找个真心待她好的人,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日子过得清苦些都没事。
难得刘氏在这桩婚事上没意见,乐山还以为她心性高,定瞧不上那关家。
谈到这个话题时,刘氏却生了气,“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就沉芫那个性子,能嫁得出去就不错了。”反过来,刘氏也说了说她,“众人上门,都是替沉芫提的亲,硬是没一个替你看面的,这过了年,你也就十八了,你怎么不着急呢?”
乐山笑了,“母亲莫非是替我着急了?”
刘氏语塞,“你也不小了。”
如今连刘氏都为她着急,乐山乐了又乐,看来,她也是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正此时,外头有小厮来报,“大小姐,有人找您。”
乐山以为是谁,没想到是长孙全绪。
长孙全绪身份太过尊贵,纵然清装站在他家院子里,但陈忠识得他,看见了他后,是又惊又慌,硬要拉他进屋子里面喝茶。
乐山及时赶到,与父亲说,“长孙将军不拘这些小节,他是有要事与孩儿商议,父亲可否借一步说话。”
打发走了陈忠,乐山望着立在她面前的长孙全绪,想笑来着,但又觉得气,“你冒然来了我家里,不拜名不换帖的,可不是要将我家父亲吓死。”
长孙全绪也笑了,乖乖的,“来之前没想这么多,”主要还是关心她,“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可好了些?”
都是在外打仗的,自然该知道这点伤对她来说不算得什么,“不顶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