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
乐山同沈槿柔一道下了马。
沈璞的神色不虞,见着了十二,只同她说,“随扶九进去吧。”
“哦,”沈槿柔松了马绳子,回头朝乐山看了一眼,同她摆手,“再见啊。”
乐山点头,“进去吧。”
沈槿柔随着扶九渐渐入了府,待看不见了人影,乐山才松一口气,同沈璞道,“十二的性子倒不错。”
活络并不骄横。
她有心想问问十二与郭曙之间发生的事,正要问,面前的沈璞忽以极其冷淡的语气同她说着话,“本侯的家妹尚不需你一个外人来进行议论,陈小姐,管好你的嘴。”
“我……”
旁人都说沈璞性子冷,面也冷,她感觉没有那么深,可是这一刻,才算彻底见识到他往常待人的模样。
他如孤寒的霜月,不屑与她多说一句话,警告的话语示意完,低眉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后转身便走了。
沈璞——
这便是最初的模样,最初乐山识得他时的样子。
似也是最终的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里乐山生了梦魇,上一刻里,沈璞在桂花树下教她抚琴,她手笨,摸错了两根弦,他冲她笑,“又不当心,晚间定要罚你。”
场景转换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他在她房里的榻上坐着下棋,乐山在一旁观棋,初时他还与她说着话,“将我的茶端来。”
乐山替她端了茶来,他接了过去,却不是给自己喝的,揭开杯子吹了吹,又盖上了杯盖,转手递给了对面同他一道下棋的人,温柔地同那人说话,“棋下的乏不乏,喝点茶解解累。”
乐山的一颗心当即碎了多半,擦了擦眼,想去看坐在他对面的那人是谁,可无论怎样看,怎样都看不清。
急着喊沈璞,“定远侯。”
沈璞像是受到惊吓,“你怎么还在这里伺候着,还不下去。”
被他凶了一顿,乐山彻底呆住了。
这时,屋外的问兰端着点心进屋来,拉了拉乐山,将她拉到了身后,一面又将点心放到那人的身边,说,“表小姐,请用点心。”
乐山从床上顿起,眼睛睁开了半晌,始终没有回过神。
表小姐。
这日清晨,乐山醒的很早,快到夏日,身上穿得清简,她在院中练了一遍剑,出了一身畅快淋漓的汗后还觉得不够,将平日能做的都做了两遍,直至筋疲力尽,躺倒在院中。
洗漱完,天色还早,乐山算着时间,在屋子里看了会儿书。梳妆时,她只束了一支木簪子,斜拢起一束冠发,提着剑,利索、干净地出了门。
她无心去招惹事,可事情总来招惹她。
用过早膳,按照约定,乐山送沉芫与那关家的关勤见面。
地点约在一处僻静的画舫上,晌午时光,青山绿水,在这里谈话,意境甚好。
去的路上,乐山与沉芫说,“一时我就在亭上喝茶等你,你与他碰面,除了底下几个丫头在,我不叫旁的人烦扰你,你见着了那关勤,要是觉得好,就不做动作,若是觉得不好,就朝水里扔折扇,我听见了动静,便来带你回去。”
“好。”沉芫垂眉答话。
因约着时间,没想到那关勤早早便到了,说是已在舫上侯着了。
乐山就送了沉芫到船门处,“进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