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辖制住这县主,“小姑娘,做事要将道理,我们好好说道,轻易不要动手可好?”这县主脾气泼辣,但未必是个听不进去道理的人,“你方才在街上同我闹,不出明日,事情便能传遍大街小巷,我是怎样的人,不知你知不知道,不过外边倒是说得明白,只是我这个人最不忌这个,所以这把年纪了,也不慌着娶嫁。我这里想着,您这边应当同我一样,所以才敢这样闹,小丫头有脾气是好事,活得鲜明。听你的口气,像是我坏了你的事,你既是来找我要个说法的,怎么就不能文明些,学什么不好,怎非要学我呢,况你也打不过我,不如就在这里好好地说清了便是,不兴打架动刀子的,我手里有事,也正急着要走,你现下说出来,我心里有个数,就不闹了,行不?”
乐山望着她,松了松手,“不闹,我松手了啊。”
乐山松了对她的桎梏。
荣安县主吃了些痛,被她松开,退后了两步,被身边人一把接住。
“你既是想叫我与你说清,也不是不行,你给本县主听好了,长孙全绪打小便与我指过腹为过婚,我们天生就是要做一对的,我与他天造地设,他那样的人,不是你这等寒门薄贱的官女子可以宵想的,你给我记清了你的身份,长孙全绪从前待你怎样,那定然是可怜你,我且告诉你了,这半年里我都会在京中,不会再给你留一星半点的机会,倘若坊间再传出什么谣言,我定饶不了你。”
“啊,原是这个事——”
“哼,”荣安发完了话,便不欲与她再费口舌,今日的事没完,这口气不能断在这里,“我们等着瞧!”
说完,便带着人去了。
一帮人散尽,谢语中走近,望着荣安远去的背影,问乐山,“什么时候,你也与她招惹上了?”
“哦?”
“这荣安县主自诩师从吴大统领,脾气是一等一的烈性,寻常见了她,连齐深都要绕着道走。”
这吴大统领,是禁宫里的老人了,“我看没什么,这小丫头肚子里干净,直肠子,齐深哪里是怕她,估计是烦她呢。”
“真没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哎,不过是长孙全绪那点事,这丫头从小便与长孙指过腹为过婚的,两家人都明白着,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些传言,说要找我算账。”
要不是认识这人久了,谢语中便真的觉得这人秉性着实不正,“所以素日里叫你不要乱勾搭,你偏是不信,这有妇之夫的,你,要收敛些。”
乐山拍了他一巴掌,“我算是发现了,打上回起,你如今说话惯喜欢夹枪带棒。谢昌明,你知我不是一般的女子,你不是也没怎么把我当女子看,这些小儿女情肠其实都与我没什么多大的关系,外面的话,听一听就好,怎么连你也当真了?”
我不是当真,我是亲眼看见了。
乐山又拍了拍他,“莫担心我,我是真没事。今日的事传得快,所以不用我出手,长孙全绪他定能妥善解决,反过来说,倘若他连这点担当也没有,那便是叫我看错了他。”
谢语中撇了撇嘴,“你心里有数就好。不提这个了,适才我打街边来,遇见了老小,看着像是和你谈事的模样,却见着他不大畅快,是不是他那边的官司的事,陈乐山,连你也吃不透?”
不愧是哥俩,说话的德行一模一样,“你和谢筚可真像,怎么就认定了我可以偏帮呢,话我已与谢筚说清了,他那笔案子,我无能为力。”
“我倒不是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只是我见着你与沈家那位关系好,私心里以为——”
“谢语中!”乐山大惊,一把按住了他的话,压着嗓子颤颤地问,“这,你是怎么知道的,齐深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