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姻缘。
她的姻缘不早不晚,就在那里,无需多求。
若是姻缘能求得来,她也不愿意下半辈子只陪着青灯古佛,祈祷来生。
信不得,不堪信。
只是刘氏有这份心……
她没有想到,她也想不到。
难道是嫌她在家中待得时间太久了,一个待字闺女年纪这般大了,说出去名声不好听么。
山上气候偏凉,新雨晚来秋。
乐山陪刘氏礼了几日佛,显然诚心不如她,陪了两日,也便如陈媛一样,丢了手退开了。
乐山是暗暗吃惊的,不承想刘氏这样的性子竟然能静心拜佛,每日三省用斋饭,无一落下,一连陪了几日,不禁叫她咂了砸舌。
寺里的日子清净,午后看完了散书,问兰提议她不若去前山转转,这出门走一走,对她的伤口会有帮助,也许能好的快些。
“我又不是卧病,出门走走就能去病气了?”乐山笑,“这点小伤,早也好的差不多了,一时没拆下……”
没拆下,那是做给外人看的。
问兰不知内情,只知自家小姐出了一趟门回来后,好好的便伤了手,问一道出门的闻铃,她嘴巴闭得甚紧,怎么也套不出一句话来。
于是心里默默有了计较,这时陪着乐山在山边闲逛,三两句,她状似无意,“小姐总不把这些事当回事,须不知就是这些不在意的小事,早晚会坏了事。”
乐山听了一大会,好半晌明白了过来,转过头去,细细打量自家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丫头,“你这是话里有话呢?”
“哎呀,”问兰急也急死,直接问了,“小姐,你是不是,你这伤,是不是被那人打的?”
啼笑皆非。
“被谁打的?”乐山笑得不可自抑。
问兰也只是见过沈璞,还不知沈璞的身份,大抵猜得到他身份高贵,就是没敢往高处想。
“我不是瞎说,小姐不要瞒我,小姐你一年到头来,总共穿襦裙也就两三回,偏偏那日出去了,就落了一手的伤,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说句不该说的,小姐啊,我,我也看过那官人的,那官人面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小姐你要留点心。”
嘿,“那是你误会了,他这个人再正经不过,”想解释,又发现无从解释,确实有些事也解释不了,“我跟你说个什么劲,你这丫头,敢这样编排你家未来姑爷,小心他着人打你的嘴。”
“呸,”问兰都想来捂她的嘴,“之前你是什么样的作风,便是最讲究这些的人了,现下又是什么样,我看着,铁定就是被他带坏的,哪有什么正经的人会夜半到姑娘家的院子里来,小姐骗不了我,我也不信,他如今都敢打你,也不知日后会怎样变本加厉,小姐,我心里真是替你着急。”
乐山被她说的汗颜,都说有一学一,她做的也确实叫世人说道了些,便是这样,还怎么样给下面的两位妹妹做榜样。
“你也别记在心上,往后我注意些就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伤,还真不是他弄的,他一向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动动纸上功夫,顶多拿个笔,老生常谈的话了,他若真要动起手来,也是打不过我的。”
“就怕小姐你服软,肯让着他打。”
“这是哪里话。”乐山哼哼两声,略带心虚,“我几时会这样做,哎,还轮不到那个地步的。”
这里正说着话,乐山腿长,跃过了石潭,单脚跨去,站到了高处,原想看一看山下的景色,却见着了山下林子处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