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逗了逗鹦哥儿,乐山想起了这只白鹦哥儿的来历,几两银子在闹市街头买的,转手便送给了他,万没想到,一件没怎么上心的物件,到了他手里,他是这般上心的。
“我见着,这鹦哥儿是不是只会说这么一句话呀。”
难为她还知道,初时鹦哥儿送到他手里,需精心谨慎地养着,专养他的师傅说,“这只鹦哥儿怕是开不了口,且养个几年,活不久。”
一晃,也好些年了,笨拙嘴不灵活的鹦哥儿,到底还是只会那一句,却也渐渐生了些老态。
“前些日子,这只小宁儿身体出了问题,送去庄上养了养。”
一只鹦哥儿,还要送去庄上养。
“小宁儿……”乐山咂舌,见他这般,真不好再讲这只鹦哥儿是随手附赠的事,敲了敲了鸟笼,乐山收手,“就放在屋檐那下头吧,你喜欢见它,一出门,随时就能看见了。”
乐山不过这样说了一句,他的神情登时又深沉了起来,看向笼里恹恹的鹦哥儿,他的眼里有波光,像是透过这只鹦哥儿在看什么别的东西。
“不放在檐下,檐下风大。”他道。
啊呀呀……
乐山快要受不住了。
他喂小宁儿吃食,忽然又道,“小宁儿这个名字不好,打今儿起,唤一个吧。”
乐山握住了他的手,心头一片柔软,眼眸光亮,“要不,就叫小璞儿吧。”
用晚膳前,乐山同沈璞去了趟前厅,听闻母亲生病,是要去看看的。
沈璞不愿意去,乐山很是劝了他一大会儿,“又不是坐在那听训,去去就回,见见母亲的面色,可真的是要紧,这样,你我也好安心。”
“不要紧,”他道,“唤大夫来过了,见了医单,开的是补气提血的药,不碍事,让她休养两天吧,省得没事跟在身后闹,卧倒了,姑且算是件好事。”
乐山拍了他的胳膊一下,“慎言。这话要是被母亲听见了,可是要气死了,又要说多半是我的主意,没的将你这个昔日大孝子给带坏了。”
他却静默冥想了会,答她,眼底犯着笑意,“可不就是。”
乐山又拍了他一下,“你既然这么听我的话,那我叫你去前厅,你不如就随我去了吧,我说真的,下人都知道,母亲卧病,是被你给气的,你卯着气不去看她,到头来,众人说的还是我,你仔细想想,将母亲气病的这个由头是什么,母亲不清楚,她只以为是那表家小姐的事。”
他揉了揉手臂,沉眸看她,肯定道,“话里有话。”
“有什么话?”
他伸手揽住了她,将她揽入了怀,“且安心,就这几日,就让她回去,她在府里,住不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