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只眯了小半晌,心里有事,睡不下。
也不是真的想睡。
酒肚愁肠,还有他刚刚的吻,吻得她的耳尖到现在还是热乎的。
不睡了。
踹开了毛毡,乐山径直坐起,今日休沐,大好的午后时光,没有人来扰她,也没有事来找她,她为什么不能去喝点酒。
喝点清酒,又不耽误什么事。
乐山拨了帘子出门,问兰打门迎面走来,手里端着香案,安神的香引子。
见乐山就这般出来,问兰诧异,“夫人,怎么就醒了,这香还没点呢。”
香是沈璞嘱问兰点的,乐山对这些不胜讲究,问兰问话,她随意招招手,“哦,你去点吧。”
还点什么,你都醒了。
乐山往外头走,人走到门口,扒住了门,忽停住了脚步,转头来,问门口守门的丫鬟,“侯爷是去了前厅吧。”
小丫头哪知道这些,支支吾吾答不出个准信,“像是去了,见爷从这里出去了,但去了哪,奴婢就不知道了。”
“算了,”乐山也不为难她了,往院子里走,对院中忙着晒物件的朗月喊话,“朗月,朗月。”
“哎,来了。”
朗月走近,同样的问题,也问,“夫人,怎么就睡这小半会儿?”
“睡不下了,”乐山招呼她去库房搬酒,“新酿的我不喝,要有些年头的啊。”
朗月发笑,“夫人,这漫漫午晌的,你怎么渴起酒来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无事我便喜欢抱壶酒到莲花池里躺一躺,”卧在船里想事情,现在可不行了,打嫁给了沈璞后,她做什么,都略略谨慎克制着,“唉,不跟你聊这个了,你可知爷去哪了,是不是去了前厅?”
“没去呢。”
“没去?”
朗月抿嘴笑,“诺,在您身后呢。”
乐山暗惊,转身回头看。
他果真就站在那高处的屋檐下,此刻,正双手拢着袖朝这里望来,风姿绰约,清逸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