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只是什么?我最不喜你们这些学究这一点,说句话总藏头露尾的,哼!”王万樽回头瞥了罗思宇一眼,似是毫不客气地道。
罗思宇并未在意,继续道:“你对沙立家世、出身、人品等方面貌似并不了解,就这样将令千金许配于他,当真仅仅是看重其过人的修元天赋?”
“你怎么知王某对他一无所知?”王万樽脸上挂上了一抹轻笑,带着莫名的自信。
这下,连其余家族的人都来了兴趣,各自凝神细听。
“王某择婿,首重人品。沙立人品究竟如何,通过这几日比赛,我自能看出一二。而且,我不相信你这老学究竟看不出来。”
“再说家世出身什么的,你当真认为王某会在意这些?”
罗思宇与王万樽自小熟识,深知其离经叛道,行事常常不拘一格。再言之,以王家在奇元岛之地位,沙立如何出身却又有何干系?
“沙立,回答我,你待如何?”王万樽在话音中附着元气,压下全场的哄闹。看向沙立的虎目中,目光竟是犀利了不少。
全场注目之下,沙立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沉默了数息。众人皆以为,他是在平复自己这宛若冲上云霄的激动情绪,以防过于失态。毕竟,这是他绝对不会,也不能拒绝的好事。
只见沙立双手合拢,向王万樽所在方位稍稍作揖,迎着其目光,不卑不亢地道:
“大司空垂爱,晚辈实感惶恐。然晚辈年方十五,一心修元,只盼能早登元者极境,暂无娶亲打算。”
沙立说完此话,现场众人的脸上竟是精彩了起来。
“他在说什么?他是激动得语无伦次了吧?”
“这种好事也不答应,难不成他以为自己得了个赛会第一,连大司空千金都可以看不上了?”
“或者,他根本对女子没兴趣,哈哈......”
众人的视线移向王万樽,或许都在等待他受到冒犯之后露出的虎威。
然而王万樽出乎意料的并未动怒,而是哈哈一笑道:“哈哈,不愧是我看重的人,果然有志气。”言语间竟真的是极为赞赏,连看向沙立的目光也不觉地柔和了几分。
“你应当知道,我王家在奇元岛乃首富之族,支撑你修元的各类资源应有尽有。成了我的女婿,只会助你更快达成夙愿,而不会造成丝毫阻滞。”
“你今年一十有五,的确不及嫁娶之龄。然而我也未说过,让你立马成亲。你只需承下此婚约即可,待得你年满十六,再行完婚不迟。”
“身为男儿,终该是要成婚的嘛。你不在意,可让你父母如何自处?”
王万樽一番话下来,竟是将沙立的婉拒理由完美驳回。
众人皆想,沙立不可能再有理由拒绝,否则那就真的不知好歹,更是触怒王万樽了。
谁知,沙立竟是再次让他们意外。
“大司空有所不知,晚辈无法答应这门婚事,最重要的正是因为父母双亲之故。”
这下,王万樽是真的有一丝不快了。但想想或许这只是少年的一时脸嫩,又看他一副的确事出有因的模样,还是压下了情绪,先听听沙立的说辞。
“哦?这又是为何?”
“圣贤有云:‘不告而娶,为无后也。’终身大事,未禀告父母而擅自做主,没有尽到人子之责,实为不孝。”
沙立自苏醒后熟读经史子集,对这个世界的圣贤之说自是了然于胸,简直到了信手拈来之地。
王万樽眼角余光瞥了罗思宇一眼,似乎在说:“真有你个老学究的风范!”
而罗思宇没有理会王万樽,他看着沙立,抚着长须,目露赞赏。
“这个好办,此间事了,将令尊令堂接到府中。我亲自禀告一番即可,想来二老必不会拒绝。”
无怪王万樽这么自信,毕竟这对于奇元岛上任何家庭而言都是不可能拒绝的天降之喜。
沙立静默不语,面露难色,数息之后方才回话,语气有些沉重:“大司空有所不知,晚辈本非奇元岛上人,乃意外落难至此。至于父母是谁,身在何处,晚辈......”
沙立没有接着说下去,众人也尽皆沉默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听沙立说出自己的来历,可竟是有些莫名的凄凉。从沙立方才的语气上看,其情绪并不似作伪。
这一点,凯风是感同身受的。
“竟是如此吗......”王万樽也是有些意外,目光移向阎青穆。察觉到后者神情不变,便知沙立所言并不为虚。
“男儿立身处世,以孝为重。沙立如此年轻便能恪守孝道,实属难能。王家主千金婚配之事,容日后再议不迟。”
灰衣老者吴鹤先是深深看了场中的沙立一眼,随即对王万樽缓缓言道。
王万樽本还欲说些什么,可听到吴鹤如此言语,只能作罢。
“沙立,你因父母之故无法应大司空之邀。那老夫欲收你做关门弟子,你可应否?”
吴鹤的话让刚刚因为王家议婚之事导致的一波三折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会场再次沸腾起来,但这还不是**,因为阎紫霄接下来的话就像一颗重磅**般彻底引爆了全场。
“哦?还真巧了,阎某也正有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