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节奏地伸缩着的血色巨花,形状开始有些异变。
原本它闭合之后,就像一个椭圆的球体,可是现在这个球体某一处正在向外凸起,就像是被什么器物从内里向外重重地戳着。
不过,这巨花也不知是怎的生成的,柔韧无比。那凸起尽管已经向外伸出了半丈有余,却依旧没能戳破那层血红的花瓣。花瓣又慢慢地恢复了原状,看起来弹性十足。
怪蟾蜍毫无神采的圆目微微转了一下,又恢复了呆然。巨大的嘴巴轻轻的开合了一下,就像是人类在吧唧着嘴。猩红的带着点点白色倒刺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等待巨花嚼碎并消化掉入口的美味。
没过多久,又一个凸起出现在闭合的血红花瓣上。虽然依旧没有戳破花瓣,可还没等这处凸起消逝,另一处地方又出现凸起,短短不到三息之间,竟有数十道长逾半丈的凸起出现在两片花瓣上。
十数道凸起来不及消逝,使得原本呈椭圆球形的闭合花瓣看起来就像海里的海胆一般。
而此刻的怪蟾蜍不复先前的木然,原本毫无神采的圆鼓鼓的眼球又向外突出几分,并开始剧烈地颤抖着,眼里还带着几分痛苦的神色。
原来那带着尖牙利齿的血色巨花实际上是怪蟾蜍的口器,也是它的第二个嘴巴和胃。此刻花瓣出现这般情形,无异于它的胃里正在翻江倒海,它岂会不痛。
此时它已十分清楚,血花口中的食物已经难以下咽了。唯一的选择只能是绽开花瓣,将之驱离。
毕竟,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痛了自然就放下了。
可还没等它做出什么举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已从它背部传来。“嘶啦!”像是一块紧实的帛布被锋利的锐器猛烈地划开,一道狭长的口子自闭合的血色花瓣中猝然裂开,足足有一丈之长。
“嘎!”
怪蟾蜍的巨口大张,猩红的长舌伸出丈许之远,并僵直地定在空中。本已突出的圆鼓鼓的眼珠子此刻更是再向前突出几分,差点没从眼眶中掉出。
只见它一双前腿一抬,整个兽躯人立而起,露出白里透黄的下腹。而背部那七片墨色的叶片片片朝天立着,叶片下的七条树藤此刻正当空挥舞,交错凌乱。
正待此时,沙立的身形自那血色花瓣上的巨大裂口中跳出,身子在半空中一个旋转,轻巧地落在地上。
此刻的他双手手掌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几乎有他半个身子大小的雄鹰巨爪,上边还沾染着血红色的粘稠液体,不知是不是那怪蟾蜍的兽血。
原来他被怪蟾蜍的血花口器吞入之后,为了抵御两边向他咀嚼而来的尖牙利齿,立时发动万兽神诀,两只巨大的契孤兽蹄被异化出来,双双抵住那两排兽齿,令它们无法近身尺寸。
其实以沙立此时的身躯强度,即便是面对如此尖牙利齿,也不会真的能将他给嚼碎。只不过,若是被那些锋逾利剑的巨齿咬在身上,一番疼痛自是免不了。
毕竟,没有人愿意托大而白白忍受皮肉之苦。
沙立将那两排利齿撑开之后,从缝隙中跳出,站在巨齿上,开始用兽蹄猛烈地攻击着那血色花瓣,想要将之一举贯穿。
可未曾想到,那花瓣竟像是这怪蟾蜍的皮肉一般,柔韧无比,而且弹性十足。沙立第一次的兽蹄暴击就像是击打在柔软的棉花一般,并没有奏效。
但是他察觉到怪蟾蜍受此暴击时,庞大的身躯竟也忍不住颤抖。这才确信,这血红花瓣定是怪蟾蜍的血肉所生,连着心血。
于是他狂风骤雨般连续暴击数十次,将这怪蟾蜍的第二个胃搅得天翻地覆,令其痛苦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