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背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问:“即便我能找到知道葫芦瓶下落的人,可傅小姐是想要葫芦瓶,而不只是知道它的下落。葫芦瓶珍贵无比,也非我所有之物,难道傅小姐不觉得,这是不平等的协约吗?”
傅怀音眉眼染上冰冷之意:“当年甲午战争,日方强迫中方签订条约之时,怎么不觉得那是不平等条约呢?”
陈哲显然不悦:“何必提起这些陈年往事?政治上的事情与你我今时的交易无关。”
“我只是想提醒陈先生,所谓平不平等,就看谁强谁弱,历来落后就要挨打。”傅怀音早已看透这个弱肉强食的法则,如今中华屡屡受辱,不过时因为落于人后,无能为力。自身无力,即便再痛苦的呐喊,再强烈的抗议,最后都只能变成如蚊呐一般的声响,苍白得很。
陈哲顿了片刻,回过身来看傅怀音:“我并不认为如今是你强我弱。你依旧是鱼肉,我依旧是刀俎。”
“可陈先生比我更焦急,更想尽快修复这枚印章,不是么?陈先生究竟是想继续寻找古滇国,还是相信这枚印章所指的地方,印章的真伪至关重要。”
傅怀音没有让步,双方言语的较量最终只能是势均力敌,毫无进展。陈哲略思索一番,做出了一个极端的回答:“傅小姐,我只能答应你,帮你寻找葫芦瓶的下落。若非要我把葫芦瓶给你,那是不可能的。若你不答应,我便杀了那些爱国义士,再将你傅家一家老弱妇孺暗杀了。如何?”
这是傅怀音第一次令陈哲撕毁他伪善虚假的面孔,露出他血腥残忍的本质。瞧,这便是衣冠禽兽。
傅怀音所要的便是这一结果。
她甚至“万寿延年”图长颈葫芦瓶的价值,无论在不在陈哲那里,她都不可能轻易得到,更不可能以修复印章一事便能交换到如此珍贵的宝物。可她只要得到了消息,便有了拿回葫芦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