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音看到了陈哲拿给她的印章,也看到了陈哲脸上欣喜若狂的神色,看到他眼睛里透出来的贪婪与欲望。她冷笑,心想陈哲大概已经急不可待,恨不得立刻找到“边郎”国的遗址,恨不得立刻带着那些宝贝赶紧逃出中国。
腾冲战役的反击,应当让日方清楚看到这场战争的胜利者终会是中国,亦让陈哲清楚地明白,离他滚出中国的时刻不远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陈哲急,傅怀音可不急。她与许文茵一样,就喜欢按部就班,不紧不慢。她拿着印章端详许久,在陈哲藏不住渴求的目光下,故作惊讶道:“这可真是太令人惊讶了。我过去并不相信这些野史传说,更不相信有什么‘边郎国’,竟是我孤陋寡闻了。”
陈哲见她面有惊讶,语气中又有些失落,以为她是为她先前的误判,不相信此枚印章就是“边郎国”印章而感到羞愧,便劝了两句:“人非完人,傅小姐也说过自己是人而非神,没有预料到这枚印章的来历如此震惊,也是可以理解的。”
傅怀音又将那枚印章看了即便,心想,海南姜氏确实不可小觑,能将印章做得如此惑人心神,印章顶部雕刻的金牛精细无比,又符合西南疆域历史上以牛为贵的农耕文明特征,印面那几个字所用的是篆体字,与汉王朝当时所印官印字体相符。
虽说这些设计出自傅怀音之手,可这枚印章的实物效果,已远超过她的预设与想象,更将这场虚假之局推向真实之境。
傅怀音放下印章,抬眸点头:“这一次,是我失误了。陈先生说得对,这印章确实是‘边郎国’的印章,看来应是汉王朝赐给‘边郎国’国王的物证,如此,当时‘边郎国’与《史记》上记载的滇国一样,并入了中央王朝的统治系统中。”
陈哲满脸微笑听着傅怀音讲这些,可哪里知道她只讲了这些,并无其他评论或想法。他皱了眉头,问:“傅小姐只有这些看法吗?”
“陈先生还想听什么?”傅怀音疑惑,“我已经甘拜下风,承认这一次是陈先生说的对了。”
陈哲眯起眼睛,神色不悦:“傅小姐,你不要再逃避这个问题了。如今既然已经证实‘边郎国’确实存在过,那么这枚印章必定是从‘边郎国’的遗址中出来的,与它同出一地的那些文物,也是‘边郎国’的东西。我已经说得如此明白,傅小姐这么聪明,不会再顾左右而言他了吧?”
傅怀音便不再打哈哈,笑:“确实无法顾左右而言他了,陈先生既然已经肯定了‘边郎国’的存在,接下来,就一定是让我去寻找这个遗址了。其实,陈先生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不是吗?”
陈哲道:“确实有猜想。这枚印章,我是在寻找与贮贝器相似的器物时,无意中从‘鬼市’上找到的,我让人去查来源,查到了与贮贝器同一出处,傅小姐你猜,是与晋宁那一贮贝器同出一处,还是与曲靖贮贝器同一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