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南在旁正听得迷迷糊糊,闻言如梦初醒。
他脸色微微一变,吃吃地惊道:“师父,这黑脸小子擅闯我无量禁地,罪不可赦。难道咱们不治他的罪,还要把他当成小祖宗供着?”
葛正道勃然变色,怒道:“小子也是你能叫的么?没大没小!”
葛掌门对他侮辱宗主令的事情,耿耿于怀,早就怀恨在心,抬腿一脚踹了过去,怒道:“见宗主令如见宗主,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礼数不可僭越。不要说他擅闯禁地,就是将这镜湖宫一把火给烧个干净,我们也不能为难他,还得以上宾之礼相待,知道么?”
陈志南屁股上挨了狠狠地一脚,疼得龇牙咧嘴:“是,是,弟子知道了。”
他心中满是哀怨,却敢怒不敢言。看了地上昏睡的左少阳一眼,心里更是郁闷得不行。
“知道了还不快去?”葛正道怒道:“他若醒来,立刻前来通报,有些事情,我还要亲口向他求证。此事关乎宗门兴衰,若是出了差错,我唯你是问!”
“是,弟子马上去办!”掌门师伯说得这么严重,陈志南吓了一大跳。伸手一把抱起左少阳,飞快地闪出门去。
这黑脸小子事关重大,万万不可出差错。否则别说掌门师伯饶不了我,师父也会剥了我的皮。
陈志南心中惶恐,直接将左少阳带到一处幽静的院落,将自己的风水宝地让出来,安置于此。
这是一个山崖下的单独院落,虎踞龙盘,环境清幽,平时少有人来,正适合静养。
末了,陈志南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派两个老成持重的师弟守住门口,严肃地吩咐道:“你们两个眼睛睁大一点,千万不要让小师妹冒冒失失闯进去。若是惊扰了里面的人睡觉,我饶不了你们!”
两个师弟面面相觑,相互看了看,一头雾水。
其中一人好奇问道:“陈师兄,里面是何人?怎地睡觉都得派我们守着?”
陈志南眼睛一瞪:“他身怀我无量宗失踪多年的宗主令,你说他是何人?”
宗主令!
这三个字,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
两位师弟顿时心生敬意,呛啷抽出长剑,立刻挺直了身子,不敢再有丝毫怨言。
所以,左少阳第二日醒来,推开门便见外面站着两个仗剑而立的无量宗弟子。神情怪异,盯着他从头到脚地乱看。
手中长剑出鞘,剑锋寒光刺得他双目生痛。
左少阳惊得一下子缩回脑袋,砰地一声,又将房门紧紧地关上了,心里扑通乱跳。嘎你娘,这阵仗太吓人了啊。
他心里怦怦,依稀记得自己被无量宗弟子绑了票,带来此地是要治罪的。
先是有朱蛛潜入无量宗,偷了人家经书,放火烧了藏经阁。自己协助她逃跑,肯定是同谋共犯,罪不可恕。
后来擅闯无量禁地,犯了人家大忌,死有余辜。
两罪并罚,尸骨无存。只是不知他们的规矩,是要凌迟,还是斩立决。
左少阳越想越是胆颤心寒,在屋里踱着步,正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吱呀一声,门却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无量宗的弟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个竹篾食盘。上面放着一大碗白米饭,还有一小盆蘑菇炖肉,两碟小菜。
那无量宗弟子一句话也不说,将食盘轻轻放在桌上,转身便出去了。
左少阳瞧得眼睛都直了!
在黑风寨吃的是山茅野菜,白米饭可是好些日子都没有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