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正经,说得高深莫测,左少阳似懂非懂,乖巧地点头道:“晚辈聆听前辈教诲!”
老祖宗见他态度端正,满意地点点头,望着他斜插在腰间的怪异黑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眼神突然凝住,惊道:“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左少阳赶紧将黑剑取下来,献宝似的双手捧到老祖宗面前,得意洋洋地显摆道:“晚辈刚学了几手剑法,便让严管事带我去寻柄剑,结果在一个老铁匠那里得了这黑剑。前辈你瞧瞧,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老祖宗接过去,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神情有些怪异:“黑剑?”
严格来说,这东西根本就算不得一柄剑。一根三尺七寸的烧火棍,上面天然形成三道樋,在未端收缩成锐尖。没有剑脊剑从,也没有剑锷剑格,用麻绳缠了几圈,便算是可以握手的剑柄了。
若说是剑,天下恐怕再也没有如此简单寒碜的剑了。
老祖宗眼神闪动,凝视着上面玄妙复杂的雷纹,兴致勃勃地看了很久,又问道:“看你方才配剑的方位,是用左手使剑?”
左少阳急忙答道:“是,晚辈是用左手使剑。”
老祖宗笑了笑,疑惑道:“听说你是无量宗师叔之辈。无量宗以剑法见长,似有没有听说过有左手剑法。”
左少阳腼腆道:“晚辈所学剑法,并非传自无量宗,与宗内剑法大有不同。”
老祖宗“哦”了一声,也不追问他剑法出处。
左手握着剑柄,右手掌心向下,指间突然冒出一团青蒙蒙的雾气,沿着剑身慢慢地过了一遍,似是在擦拭。
老祖宗将黑剑递还给左少阳,笑道:“我已帮你消去剑上戾气,再无反噬隐患,你可放心使用。”
左少阳挥舞了两下,似乎与黑剑之间再无隔阂,心中有了一种玄妙的联系,感觉亲切了许多,喜道:“多谢前辈!”
老祖宗闭上眼睛,微微叹息一声,道:“此物非金非铁,坚不可摧,本不属于人间所有。既为你所得,就是天意,且好生珍惜吧。”
左少阳心花怒放,看了老祖宗一眼,心中大为惊异。
这老人好厉害的手段,竟然可以用内功,强行消去黑剑上残余的雷电气息,也不知修为到了何种境界?
左少阳心中好奇之极,悄悄运起了天眼术,往老祖宗身上望去。
只见眼前都是青蒙蒙的雾气,一眼看不到边际,竟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老祖宗心有所感,豁然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你小子身上的本事还真不少,年纪轻轻,竟然连这等神通都练出来了。”
左少阳心神大震,内力不受控制自行倒退,天眼术立刻就失去了效用,不禁骇然失色,惶恐道:“晚辈唐突……”
老祖宗轻轻地挥了挥衣袖,抬头望着天上的云朵,道:“你去吧,记得多读书。”
左少阳站起身来,抱拳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告退!”
老祖宗突然喃喃道:“严正刚那小子的带脉之伤,当年也是迫不得已。药王谷中人不能出手治,你可以治。”
回到小院,左少阳仍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自己的天眼术已属神通,竟然看不穿老祖宗修为,真不知这老人的内功,修炼到了一个何等惊世骇俗的高深地步。
严正刚站在小院门口,望眼欲穿,看见左少阳双目失神,浑浑噩噩地走过来,急忙迎了上去:“左先生……”
左少阳惊醒过来,嬉皮笑脸道:“严管事,久等了!你放心,我左少阳一言九鼎,言出必行。正行谓宁失身,莫失信,对于这个义字,看得比命还重。经我一番努力,动之于情,晓之于理,老祖宗终于发话了,你那带脉之伤,让我出手帮你治。”
严正刚呆了呆,感激涕零,急忙抱拳过顶,热泪盈眶:“多谢左先生。”
左少阳摆了摆手,笑道:“严管事多礼了,今日你也帮了我大忙,礼尚往来,不必客气。”
严正刚咧开嘴巴,嘿嘿乐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带脉之伤,须得针石双管齐下,不知左先生需要在下准备些什么治疗之物?”
左少阳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严管事这些年,一定对带脉之伤研究得十分透彻,将你所准备的东西明日带过来就行。”
送走了兴奋过度的严正刚,左少阳四下瞧了两瞧,没有看见独孤无胜,心下有些诧异。
真见鬼,这小白脸竟然没有出来偷看病西施浇水。
左少阳鬼鬼祟祟地钻进屋里,望着右手食指上的铁指环,心里骚痒,口水都流了三尺来长。
这玩意儿内有乾坤,妙用无穷。趁着现在无人,正好看看父母给我留了些什么宝物。